时欢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重新回想起刚才对温沁说的话,她好不容易冷下的情绪,又开始躁动。
她虽然喊温沁“小姨”,但她跟温沁其实没有血缘,因为温沁不是真正的温家人,她是温董带回来的,也正是因为她不是温家人,加上她总是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她当年才那么喜欢她。
结果呢,在她揭发那个杂碎的时候,最先站出来说她疯了、说她撒谎、说她要闹到什么时候的人,也是她。
明明是她先背弃她,现在她竟然还能问心无愧地在她面前做出被她伤害辜负的模样。
真是戏做久了,自己也相信了。
时欢舔了下唇,将飞到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对江何深说:“我之前在江上不是已经向二少爷承认了吗?我跟温家是有关系,但从十多年前起,我们就没关系了。”
“温沁自以为的关心我、对我好,让我觉得很困扰,所以我今天把话跟她说明白,希望她以后能别来找我了。”
江何深:“然后。”
“没有然后。二少爷刚才也都听到了,我们说的就是这些,我又没有骗你、瞒你。”
确实,时欢和温沁的对话,乍一听起来都是在宣泄情绪。
温沁控诉时欢从小到大任性、撒谎、不识好人心;时欢指责温沁没有真心,只是戏演多了自己也当真。
不过听进江何深的耳朵,还是甄别出了一些微妙的信息。
时欢说温沁当年是因为温家族老们都在盯着温沁,温沁才不得不对她好——如果时欢的身份相对普通,族老们不会这么在意,温沁更不会刻意表现。
所以,时欢离开温家前的身份,应该很“贵重”。
可温家不是只有一个大小姐么?那不是温只颜么?
还有,脾气那么“温顺”的时欢的情绪爆发点,是在温沁提起那个男人的时候……呵,这么在意,她刚才还敢说她是为了他才答应跟温诗梦打马球。
明明是因为温诗梦也提了那个男人。
温沁口口声声的“十一年前”,那时候时欢16岁——她16岁,不,甚至是12岁,她12岁就认识那个男人,他们就“在一起”了。
江何深脖颈修长,喉结很突出明显,隐忍地滚动。
“你觉得我是想听这些?”
不然呢?
他那么问,不就是要让她解释跟温沁那些对话的意思,她现在不就是解释?
草场空阔风很大,总是将时欢的碎发吹到脸上,时欢动作有些躁地将头发又一次别到耳后:“那二少爷想听什么?”
她说,“二少爷想听什么直接说,每次都要我猜,我猜不对你又生气,二少爷真的难伺候。”
“?”
那江何深就让她见识一下,真正的难伺候是怎么样。
他转身直接走,将时欢丢在马场上。
——他终于还是把她丢下第三次了。
时欢手指捏紧,指甲扣疼了自己的手心,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
咚咚咚!
铜锣声响起,马球赛即将开始,时欢吁出口气,昂起头,既然江何深不帮她,那这场比赛,她就自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