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警幻疑惑道:“你又有主意了?”
孔梅溪很奇怪,说道:“瞒着我干这么大事,何谈一个‘又’字了?哦,原来另有智囊。”
姜警幻觉得孔梅溪这话很酸,干脆道:“快说。”
孔梅溪指着绍靖帝道:“你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吗?”
姜警幻方看了,失声道:“刘波!”
孔梅溪道:“你难道没觉得狸猫换太子的机会来了吗?”绍靖帝要是死了,别的不好说,他这条命得搭在里头。
他和林黛玉才前途似海,来日方长,虽未眉来眼去,早已色授魂与,岂可就这么上了鬼录!
因是,孔梅溪出了这么个主意,狸猫换太子,把绍靖帝给掉包了。
姜警幻一低头,摇头叹气,说道:“不好,下手略微重了些,他已经死了。”
孔梅溪倒吸一口凉气,这语气怎么弄得杀皇帝像过马路一样简单,说道:“刘波不会没来吧?”
“这倒是来了。”姜警幻吹了个哨,刘波从草丛冒出头来,看着地上的绍靖帝,十分惊愕。
孔梅溪听着那飞扬的马蹄声,个个好似催命音符,急道:“快换衣服,我们已经决定了,就由你来当这个皇帝。”
刘波只觉陆离光怪,目眩神惊,失声道:“我没当过,我不会啊。”
孔梅溪指着闭目长眠的绍靖帝道:“我也不会,他会。”
刘波呆着脸,人还是浮在云端一般。
孔梅溪着实急了,面朝姜警幻道:“就让他扮个皇帝,对你们教有某大好处。”
姜警幻浑身也急躁的像要喷火,点头道:“就这样。”
刘波支吾道:“可我不会干坏事。”
孔梅溪弯腰把绍靖帝的戎装扒了,拿在手里,不耐烦道:“你穿不穿吧。”
刘波皱着眉,哭丧着脸,说道:“你这可把我害苦了。”
孔梅溪指着绍靖帝的遗体,对姜警幻道:“还是处理下。”
经过短暂的商议,为着稳妥起见,只好把绍靖帝的脸划破,就地埋了。
孔梅溪把马鞍卸了,姜警幻接过,花容忽而煞白,极小心,一下一下往下挖土。
孔梅溪替她望风,大冷天,吹出一脑袋的汗。
林外的马蹄声来了去,去了来,又有如豹鸣的犬吠,孔梅溪大气不敢出,想到事情败了,是株连九族之罪,念及林黛玉、雪雁、紫鹃等红颜知己,不免咬紧了牙关。
这世界光昌流丽,老子还没活够呢,谁敢要了我的命!
于是,转身对刘波道:“别傻站着了,盯着点,是生是死,自己决定。”
刘波打了个寒颤,注意动静。孔梅溪用手帮姜警幻挖土,将土填平。
看着姜警幻煞白的脸,孔梅溪冷笑道:“知道怕了?”
姜警幻将眼一瞪,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出声。
孔梅溪道:“看看你这个样子,哪儿像个刺客,一脸的败相,活像个乞丐。想过怎么脱身吗?”
姜警幻眉头微蹙,点了点头。
忽然外头传来“陛下!陛下!”的叫喊声,狗叫声越来越近,姜警幻脸色一变,转身就走。
孔梅溪转过身来,就见刘波趴在地上,面朝冷土,身子发颤。
一个蟒袍太监急急从林外走来,蟒袍上有个破洞,可见乌黑血迹,正是夏守忠,见着刘波,忙跪下道:“奴婢救驾来迟,该死!该死!”
刘波还是趴在地上,甚至哭了出来。
夏守忠连说“该死。”,孔梅溪问道:“公公,那刺客抓着了吗?”
夏守忠颔首,说道:“抓住两个女贼,还有一个,你没见着?”
孔梅溪道:“她跑的匆忙,我射了她一箭,她一躲,却把陛下丢在地上,真真该死。”
夏守忠连声道:“幸甚!辛甚!”霎时,双目失明,面色一沉,惊慌难定,只得说,“奴婢该死!”
孔梅溪连忙到刘波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
刘波抬起头,见夏守忠还是说“奴婢该死!”,心神略定,起了身。
此时外头的将领寻来,喊道:“夏公公!夏公公!”
夏守忠喊道:“国舅爷,快快进来。”
孔梅溪心中一惊,那将领进来,四十多岁的年纪,一张国字脸,很是英俊,见着刘波,暗暗惊疑,忙跪下道:“末将救驾来迟。”略微抬头,“陛下这胡子怎么叫贼人给刮去了。”
刘波只觉这将领的目光如火,额上冒汗,在寒风中成了白烟。
孔梅溪忙道:“这是陛下想起了魏武割预的事,急中生智。”
将领忙道:“陛下圣明。”夏守忠也道:“陛下圣明!”
二人虽然觉得事有蹊跷,但都觉得皇帝还是皇帝,英明神武,自有天佑。除此以外,他们不敢另作他想。
孔梅溪心中大喜,附和道:“陛下圣明!”
刘波心神大定,终于露出笑容。
孔梅溪问道:“另一个公公呢?”
夏守忠道:“戴权他中了妖女的暗箭,毒发,死了。”
孔梅溪心中暗喜。
刘波却叹了口气。
夏守忠哭道:“戴公公公忠体国,竟这么走了。”因失明,哭声甚哀。
孔梅溪拉着刘波的衣角,悄悄道:“赏,赏。”
刘波恍然,忙道:“你们有功,个个有赏。”
孔梅溪忙道:“陛下惊着了,还是快快回宫要紧。”
夏守忠即刻止住了哭,点头道:“说的是。”
这一场原本为期三天的围猎,因为绍靖帝遇刺的消息,乱了一阵,半天便结束了。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回了神京,城里很热闹,挤满男男女女,看着武士们的刀枪剑戟,勋贵们的弓箭火铳,啧啧称奇,个个伸长了脖颈,都想一睹皇帝的真容。
孔梅溪骑着无鞍之马,随着皇帝御驾,欣赏沿路风景,大口呼吸,心中既恐惧又兴奋。
到了皇城,许多人便停在外头,到了富丽堂皇的大明宫,随行的人更少。
一个三十多岁的宫装美妇人迎了出来,说道:“陛下。”面容与那将军有些相似,言行之间,更有一股天生娇媚婉娈,便知她是母仪天下的吕皇后。
刘波闻言,往孔梅溪边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