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
这呆人就这么跳下去了!
林黛玉急得要骂人,站起身来,孔梅溪就站在墙壁下,对她道:“跳下来吧。”
这霎时的柳暗花明,林黛玉撇嘴道:“你快走。”
孔梅溪张开双臂向天,眼光向着林黛玉,说道:“快下来吧,我接你。”
林黛玉心跳着,慢慢走到屋顶边缘,谨慎且小心,只觉路越走越险,越来越陡,一个趔趄,红唇白齿间冒出了一声尖叫,身子已是跌了下来。
孔梅溪双手极安稳地抱住林黛玉,边上却有一人闻声而来。
见是李纨,孔梅溪将身子望后一退,说道:“大奶奶。”
可林黛玉还被他抱着呢,听这话,真是把脸红透了,动弹了几下,孔梅溪才想起怀里有个林黛玉,将手松开,朝李纨解释道:“姑娘在练轻功呢。”
“轻功?”李纨见林黛玉脸红若喷霞,如此不堪,倒不好多想多说,说道:“二老爷寻你呢,你快到门口去。”
“是。”孔梅溪说着,转身走了。
贾赦、贾政等人忙得团团转,见孔梅溪来了,都有些生气,贾政埋怨道:“侍郎来传旨,你怎么敢如此托大?”
孔梅溪笑了笑,贾赦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一同久等的张志举朝孔梅溪笑了笑,南面立定,口内说:“特旨:孔梅溪护驾有功,赐匾“天下第一丁”!”
此时门外的吹鼓手赶来,吹吹打打,好一阵动静,一块写着“天下第一丁”的匾额被抬进来。
张志举朝孔梅溪满脸堆笑,说道:“这还是程阁老的手笔呢。”
孔梅溪想起那个眼珠白多黑少的冷酷美女,接过圣旨,不禁摇了摇头。
那抬匾额的几个差役问道:“孔老爷,这匾额是放在哪里?”
“跟我来。”孔梅溪摇手,把这些差役叫走。
贾赦和贾政等人都惊呆了。
什么!救驾之功!
二人想法却是各异。
贾赦心想:“琏儿和他整日一块练,也不见有个救驾之功,真是废物。”
贾政暗道:“如此看来,那工部侍郎的饭碗只怕是要让我吃着了。不然,这严清辞官后,圣上因何对他念了祖上的功德,又问这孔梅溪,如今这孔梅溪受了赏,想来我贾政升官在即!”
此时,天色已晚,府内各色灯笼陆续挂起,阖府一亮,匾额一路风风光光,惹人注目。
路上仆人、丫鬟们议论纷纷。
“甲乙丙丁,这丁是第四啊,这天下第一四是什么意思?”
“真个是蠢,这丁是家丁的意思,万岁这意思是说那孔梅溪是天下第一的家丁。”
“这孔大爷个真厉害,之前也不知什么来路,一来咱们府就把宝二爷弄吐血了,正以为他不是个东西,忽然又成打虎的英雄了,眨眼间又去了铁网山,现在又救了万岁,成了这天下第一丁,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那些人的吹捧时不时飘来,热切目光像闪光灯一样烤来,孔梅溪愈发自得,极为受用,笑逐颜开,心想:“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欺世盗名,如今我孔梅溪也是走起来了!”
几个差役由孔梅溪引着,将匾额挂到林黛玉的院子。
孔梅溪给了他们些银子,大家高兴。
折返中门,张志举笑道:“可喜可贺。”这孔梅溪既有大功,又得了程阁老的匾额,他着实要巴结一番。于是,紧紧握着孔梅溪的手。
孔梅溪寒暄了一番,二人都是点头知尾的人,彼此欢笑。
贾赦此时摆了酒了,请张志举过去吃酒,张志举摇头道:“不成,不成,这时吃酒,岂不成了假公济私了?”又笑着说:“我明日在家摆酒,赦公、政公,孔丁魁若有闲暇,可以一来。”
贾赦道:“这叫什么话?”
张志举微微含笑,转身走了。
中门旋即一关,贾赦和贾政商量摆宴的时间。
孔梅溪回来林黛玉的院子,林黛玉坐在屋里喝茶,专门等他。
孔梅溪手持圣旨进屋,见李纨也在,脸上笑容也不改,“姑娘大喜。”
林黛玉笑道:“好样的。”
孔梅溪转身,笑指道:“那匾额可是程阁老的手笔呢。”
林黛玉和李纨闻言,脸有不悦。
他心想坏了,这两人的父亲只怕和这位程阁老都有过节。
又道:“这圣旨还是放在这里。”
林黛玉只是摇手道:“这是给你的。”
孔梅溪道:“这是咱们家的光彩事。”
李纨闻言告辞,林黛玉让晴雯、紫鹃、雪雁都出去。门一关,她推辞道:“这圣旨是给你的,我不要。”
孔梅溪道:“你拿着吧,我那屋子那么小,供奉不得。再说了。”忽又不说了。
“再说什么?”林黛玉歪头问道。
孔梅溪笑道:“我与人亲热,也不好让这圣旨见着。”
林黛玉脸色一变,白了他一眼,恶狠狠道:“你就会拿这些事情气我。”
这林姑娘竟没说一句“谁稀罕”,孔梅溪大感意外,脸上笑容愈盛,走到窗边,月亮升起,不圆不痩,照亮窗子。
林黛玉心乱如麻,将青丝上的簪子一拔,青丝便乱了,她将簪子衔在嘴里,把头发又打理了一遍。
孔梅溪已走到她的身后,一只手放在她的脸颊,板她的脸。
二人目光终于相对,林黛玉知害羞的时候到了,闭上眼眸。
孔梅溪和林黛玉在屋子里乱走乱撞,林黛玉只觉背后一阵冰凉,她抵着书架,孔梅溪的嘴却始终没有离开她的嘴。
这个屋子里凉的凉,烫的烫,然而在二人知觉里,这界限亦渐渐不大分明了。
偏巧门外传来晴雯的话,说贾母让二人过去。
孔梅溪只得罢了,拿帕子擦嘴,林黛玉整理仪容,说道:“你也忒胡来了。”
孔梅溪看她一眼,亦不说话,出门时,被晚风一吹,毒属林黛玉的芬芳便在他的唇齿之内,鼻息之中爆炸开来,让人熏熏然,带着几许醉意。
到贾母院子,贾母见孔梅溪来,浑身便不能得劲,强颜欢笑道:“你立了大功了,我们这样的中等人家,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摆了这一桌,你不要嫌弃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