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心里对苏瑾颜的疑惑重重,却是不敢追问什么,耐着性子说道,“大央是封神剑派的势力范围,不仅如此,和大央交战不断的西边的金戎,南边的苍林,北边的红尘,甚至东边的大海群岛都是封神剑派的势力范围。
封神剑派为了人才培养,让武者参与边境冲突,因为只有战争的洗礼,才能出现真正的强者。
我们这些外派管理这些势力范围的人,本就是封神剑派的外部弟子。而各国的兵部,就是外部的外部。我们给他们基础的修炼方法,让他们踏入武道一途,然后任由他们在征伐中成长。表现出色的,可以收入派内。
胡田七曾经被考察过,他入九阶的时间不算晚,给了他进一步的修炼法门之后,入八阶还是花了太多的时间,就被放弃了。后来他加入散修联盟的事情我们倒是知道的。”
看着苏瑾颜认真聆听的样子,古风后退着想要离开。她瞪了他一眼,他不敢动了。
“历史上,出现的邪教不是很多,罗叶门算是最强的,其他的更多是昙花一现,多是行事狠辣,残害其他武者,只有罗叶门首创了利用阵法吸食普通人生命的法门,不过四大派已经于千年前全部销毁。”他说着停顿了一下,“罗叶门又出现了?这事要查清,要想法子禀告派内,只是……你有多少证据?”
苏瑾颜笑了,看来他是真的不知情。她拉起他的手,引导灵力游走在他的经脉之中,修复他身体的损伤。
古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是什么情况?
“古师兄,冒犯了。”苏瑾颜笑着说道。
“我可以走了吗?”古风说着站了起来,一边活动筋骨,一边作势就要离去。
看到苏瑾颜点头,古风化作一道残影消失。
几里地外,古风停下来在小溪边饮水,回想刚才的一切。这个丫头真是奇怪,大概率不是罗叶门的。不然不会放走无力反击的自己,应该会把自己的功力甚至生命都夺了去才对。
居然还治好了自己的伤,不光被她追着打的伤势,还有自己经年累月修炼历练留下的暗疾沉珂。
最后还称自己为古师兄,这又是什么戏码,难道是其他三派在周游历练的本部天才,是哪一派有女修士呢,自己级别太低,没有接触过,还真猜不出。
之前听赵毅支说过,胡田七,宋司南和韩利丰也是在修炼时身亡,吴沧松是大祸患。难道这个丫头也在其中起了什么重要作用。
活动活动,发现自己晋升七阶的瓶颈竟然有所松动,这真是意外之喜。
不对!是那个丫头给自己治好了陈年旧伤暗疾的原因,还是自己不败的信念被击垮之后又重塑得到的巨大能量?
一直觉得遇到那个臭丫头晦气得很,现在看来倒也不是这么回事。
古风连忙找个了僻静的地方,掏出自己之前准备的一切,开始晋升七阶。
另一边的苏瑾颜则是没有再管古风了,独自走在回岳阳书院的路上。
大央同各国如此交战,苦了百姓许多,男女比例都严重失调了,竟然是封神剑派所为,而且只是封神剑派的外部。
除了封神剑派还有三大派,还有罗叶门这种险恶的宗派,胡田七的功法出自罗叶门已经十分明显,圆台上的是否也是罗叶门的,这种无上限的修炼方式,罗叶门会有多少高手呢。
现在只求古风不要往上告黑状,污蔑自己了,封神剑派竟是主导几国民众生死的庞然大物。只怕自己这种小散修真的是扛不住啊。
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县城了,找了个茶馆吃着茶点喝着茶,茶馆里的说书人在说着三皇子励精图治拱卫边城,金戎不得寸进的故事,周围的百姓不停地叫好。
这算不算是个提示,是要自己去依靠门承楷呢?苏瑾颜一手托腮一手端着茶杯,看着台上的说书人。
“听说了吗?三皇子殿下不日就将班师回朝,金戎国的王子也要来咱们大央朝贡了。”
“不是咱们的贵女去和亲,是金戎王子来朝贡?太好了,三皇子殿下威武!”
“咱们大央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哈哈哈!走!喝酒去!”
“这个早就是一个月前的消息了,你已经借这个由头连喝了一个月了。”
“这等高兴事,连喝三个月也不为过!今年终于不用咱们大央的贵女去送死了,好事啊!”
“贵女不去金戎,也轮不到你,哈哈!”
“轮不到我,我也高兴!”
苏瑾颜走过去,问道,“之前的嘉慧郡主死了?”
“到金戎嫁给大王子后,没熬过七天就死了。”
苏瑾颜想起她初识时的嚣张跋扈,私逃的任性妄为,被发现时的不甘,心中微动。
拿出自己之前在岳阳书院绘制的封神大陆地图,确认好方向,她出发了。
……
九个月后
正月十八
央京太和殿
“陛下,与金戎的停战协议已经签署。”礼部尚书朱浩宇将协议帛书放到大太监李德全端来的托盘上。
大央皇帝宁景帝门道华点点头,“嗯,这次谈的不错,嫁妆上据往年已经减半,好歹能让我们喘口气了。”
朱浩宇跪地叩首,“臣幸不辱命,将西境军拼命打下来的功绩发挥出来了。”
门道华沉思半晌,“老三这两年打得不错,勉强可以将功折罪。只是这次去金戎和亲的,一定要是公主吗?这后宫之中,适龄的公主只有承珏了,她毕竟是皇后所出,大央唯一的嫡公主。”
朱浩宇原地叩拜,并不支声。
“好了,日子定下了吗?”宁景帝问道。
“三月二十,金戎二王子亲自来迎亲,同时将嫁妆带回去。”朱浩宇道,“三皇子殿下说要在西境等着接上他们,再一同回京。”
宁景帝蹙着眉头,“这些已经写在了协议里,朕都看到了。”
三日后正月二十一
英坤宫
“母后,我不嫁,我是嫡长公主,是您唯一的女儿。之前嫁去金戎的贵女,就没有能活得过三个月的!”承珏公主痛哭流涕。
皇后心痛不已,“母后哪里舍得你,只是这后宫里哪里还有适龄的公主,最大的承昕也只有八岁。这次又是金戎二王子亲自来迎亲,他不会要承昕的。”
“我不管,不管嘛,母后,这是逼我去死。”承珏公主哭哭啼啼,声音哽咽,“若是非要我嫁,我宁愿现在就去死,也比在金戎被折磨死好!”
公主说着掏出匕首,这可吓了皇后一大跳,“承珏,承珏,你别吓母后!”
“哐啷!”旁边的护卫突然出手,打掉了承珏公主手中的匕首。
“承珏我儿!”皇后抱住公主,“母后一定给你想办法,定然不会让你嫁去金戎的。”
承珏轻声抽噎着,“母后,不是下个月二十才是迎亲的日子吗?您快给我选一个驸马,成婚就好了。”
皇后脸色难看,自己何曾没有想过,提过,女儿一过及笄礼,赐了封号,自己就想把婚事给她定下来,选个驸马成婚。那时和金戎的战事胶着,宁景帝就把女儿的婚事压了下来,当时皇后就知道宁景帝这是要承珏去和亲的。
自半年前,皇后就一直在筹谋,如今到了该行动的时候了。
次日,就有朝臣进谏,当早日定下嫡长公主承珏外嫁金戎和亲的事宜。
当下立马有人站出来反对,说是三皇子殿下打了胜仗,却让嫡长公主去和亲,有损大央颜面。
争执整整持续了三日,最后司天监监丞夜半前往御书阁,向宁景帝提出,可以擢选京都贵女,进宫做公主伴读,修习金戎礼仪。等金戎二王子到了,让他从公主和京都贵女中盲选自已属意之人,若还是选中公主,便是天意,若是选不中,便留下了公主。
宁景帝屏退了司天监监丞,找到皇后说明来意,这本就是皇后的安排,三日了,终于有了结果,当即应了下来,去劝说已经绝食三日的承珏公主。
第二日,承珏公主伴读的人选下来了,足足选了十五人。
当天晚上,礼部侍郎苏城堃和夫人温氏看着圣旨,凝了眉头。
温氏眉头紧蹙,“老爷,这,我今日回家询问了,娘说二哥家的雅儿也接了圣旨。正值承珏公主要和亲的当口,这背后的用意,只怕会横生枝节。”
苏城堃也知道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多半是要选人给公主陪嫁,无奈道,“圣旨已下,君命难违,该去还是要去的。”
温氏将自己的手搭在苏城堃的手上,“老爷,圣旨上写得是苏家嫡女,并未言明是霏儿。”
苏城堃看向温氏,“我就霏儿一个嫡女,言明与未言明又有何分别?”
温氏面露难色,“颜儿一直在外也不是个事,她比霏儿年长,也该接回来了。”
“可是颜儿是庶女,且面上有瑕,没受过什么教养,近些年一直在乡野,还与李家三郎定了亲。”苏城堃看向温氏。
温氏见苏城堃没有一口拒绝,温声细语道,“记在我名下便是嫡女了,家里有个庶长女本就惹人闲话,这么多年过去,我心里也没有那么在意了。就给颜儿一个嫡女的身份,再加上曾给公主伴读,以后到了李家腰板也直些,她面上有瑕,由她进宫反而安全。”
见苏城堃面色冷凝,温氏小心翼翼接着道,“没有仔细教养过也无甚关系,派个嬷嬷,回来的路上仔细说说就是了。而且进了宫,做了公主伴读,有了宫中嬷嬷和太子监少师和众位翰林的教导,以后自是大不相同了。”
苏城堃眼神柔和下来,目光落在温氏的身上,“夫人,这次公主伴读的事,到底有什么蹊跷,这次回温家,你可是得知了什么?”
温氏笑着摇了摇头,“老爷,您多虑了,我什么都没有听说,只是娘和嫂嫂们几番叮嘱,说我是时候该解开心结了,恰逢其会,把颜儿接回来,进宫教养一段时间,她如今也十八了,总比把她一直放在乡野的外祖家合适,李家去年也把三郎接回来了,年前碰上李夫人,她还问起颜儿呢。”
苏城堃思虑之下,便也同意了。公主在和亲前一下子选十五位伴读进宫,是有先例可循的,倒也不算什么,只是温氏这么大的反应,如此委屈退让,也要让颜儿代替霏儿入宫伴读,不过好在颜儿面上有瑕,该是安全的。
想到已经五年过去,自己也一直没有找到接回她的契机,苏城堃便点头同意了。
得苏城堃的首肯,温氏欢喜地去安排了。
二月十五,滏阳山
“院长?”颜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揉了揉眼睛,“院长,真的是您!”
苏瑾颜点点头,“没错,是我!”
“太好了!院长!您终于回来了。颜东和颜序外出讲学,并不在山上,颜东的那一摊子事是颜则在管着,颜序的事是颜梦在管着……”颜英絮絮叨叨地说着,苏瑾颜听着听着就瘫倒在了地上。
“院长!”
颜英急呼,打横抱起她,一路奔走上山。
这几年颜英的武艺训练一直没落下,此刻抱着院长虽然很轻松,心中却是沉重得很,院长怎么会晕倒,脸还伤成了这样,王家还等着央京苏家来接院长的人。
“怎么样?”
颜英一脸焦灼地询问正在给苏瑾颜把脉的颜棽棵。
颜棽棵摇头,“院长脉象混乱虚浮,时有时无,又身中剧毒,似是三生花,又猛烈霸道太多……”
“你不是号称活死人肉白骨的当世神医吗?”颜英打断了他,“你要不要听听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颜棽棵不悦,“你行你来看,叫我来还不是因为我比你强!院长这脉只怕是很难醒过来了。”
“什么!”
地上伏跪的众人惊呼道。
“好了,你们还能再吵一些吗?”苏瑾颜抱怨着,“颜英,你去让后厨给我做些吃食来,我饿了。”
“什么?”这次轮到颜棽棵惊讶了。
看着厨房流水一般地往院长屋里送食物,旁边的人都惊呆了。
颜英见苏瑾颜有了些精神,已经开始下地溜达了,便细细说起她离开这两年来滏阳山的变化。
颜英说着,她听着,时不时地提点几句,颜英都一一记在本子上。
最后,颜英看着苏瑾颜还在吃面,还是问道,“院长,您这是怎么了?我们该怎么帮您?”
“遇到点恶心的事,不过暂时解决了。我脸上这毒又救了我一次,我现在都不知该把爹爹的夫人看作仇人还是恩人了。”苏瑾颜笑笑,还真是造化弄人。
“院长,您爹苏大人派来的人在王家已经等了半个月了。那边并没有说您就是我们的院长,只是说院长把苏小姐带出去游玩了。”颜英低声道,“此事我不敢不报,只是斗胆劝一句,院长,您一定要养好身体再走。”
苏瑾颜拍拍颜英的肩膀,“不碍事的,咱们先去转一圈,咱们转完了,我便去王家。”
颜英不高兴起来,“可是院长您,您这样,我们怎么放心呢?您回来,他们不知道的,索性就再瞒些日子好了。”
苏瑾颜笑着摇头,“我离京的时候,脸就是这样的,恰逢我毒发,爹爹来接,倒是巧了。我这个状态每日都需要大量进食,你让后厨多给我备些各式的干粮,我带着些。再有,多帮我收集养神石,送往京中,我解毒需要用。”
颜英知道劝不动她,便先去让人去厨房安排,又带着她去了颜则那里,她翻看着账册,“账面上盈余了千万两银子,这还是今年的账目没有拢算的情况下,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你们怎么做到的?”
“院长,这边是各地送来的分账册。”颜则一指旁边垒的高高的箱笼。
苏瑾颜打开一个箱笼翻看起来,“铺子铺的多,走货量这么大,工作时长一定不短吧?店内开支却如此之少,伙计们的工钱只怕都不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