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颜来到颜萱处,将自己整理的手札给她,“京中的铺子现在就开始做,做一个上架一个,先从这支朱翘笔开始,抄一份寄回滏阳山,全大央一起。”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补救了,那么小小的一支笔而已。
留下足量的墨玉,苏瑾颜离开了。站在李岩的床前,还差他一份纪念品呢。
看他睡得沉,不时还有鼾声,她笑了,从扳指里拿出古风炼制的那一件披风,本来是两件,之前在吴家矿山被那只怪鸟烧毁了一件。
还有大水怪退下来的那个手掌大小的透明料子,她翻看当年李岩写给她的攻略,几番尝试一下,竟把大水怪留下的那块透明料子给吸收了,不用运转功法,只要静心冥想,自己的身体就能透明化,倒是个隐身的好技能,以后不用去挨个给碰到的人施加心神影响了。
寅正时分,天还黑着,李岩就醒了。翻身下床,刚要去取衣服,就听到了温柔的女声。
“李郎。”
李岩吓了一跳,慌忙吹着了火折子,“是你!”
李岩点上灯,看着对面的她,长舒了一口气,“你没死啊,好事。”
“给!一件隐身披风,原料来自水怪。”苏瑾颜指了指桌面上的小荷包,里面放着那件披风。
李岩看看苏瑾颜,又看看自己凌乱的床,一个激灵,“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刚才睡觉呢,怎么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也,也太不合礼数了吧。”
苏瑾颜笑了,“你就想着礼数啊?这可是我打生打死好几个月才拿到的呢。”
李岩坐在桌边,打开荷包,抖出里面的披风,“这就是你的收获?水怪还穿披风呢,它是不是还会化身成人?”
苏瑾颜听闻李岩这么说,立马盘坐在他旁边,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
“有上千只小水怪,还有一个大水怪?”
“有人偷你的水皮,还炼制成了披风,不会这就是那人炼制的吧?”
“你居然都给抢回来了,还学了他的身法,剑法和暗器法门!”
“封神剑派古风!”李岩惊诧。
“七阶了!”李岩又一次惊呼。
“这是古风的东西,我可是不敢要了。”李岩把荷包推回苏瑾颜面前。
这话一出,苏瑾颜也是不乐意了,“怎么就是他的了,本来就是我的,就是他抢去给我加工了一下而已,我又要回来了。”
“古风是封神剑派大弟子,那是连当今陛下都不敢招惹的人物,如今若是七阶了,估计连他的师父丘宗师都要超过了。”李岩敬畏的神态中流露向往的眼神。
苏瑾颜撇撇嘴,“还不是被我差点打哭了?你怕什么,他敢来,我保护你!”
李岩看向苏瑾颜,还真是把她给忘了,能打得过古风的人,这一定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吧,李岩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嘶~好疼,怎么还不醒!”
苏瑾颜一张俏丽的小脸凑了过来,淡淡的清香钻进他的鼻孔,沁入他的心窝,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只想着做梦也是好的。
“你为什么掐自己?”苏瑾颜道,“你是不相信我能保护得了你吗?”
看着李岩出神的样子,苏瑾颜推了推他的胳膊,“哎!李岩,你后来还有没有给我做攻略了,拿给我看看。”
“没有了,当时以为你被水怪吃了,我伤心了好一阵,没做完的攻略我都烧了。”李岩当年真的心伤过好一阵。
“那我想办法把藏书楼那些书弄来,你接着给我做攻略吧。”苏瑾颜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
“我点卯要迟到了,不和你说了,你快走吧,我要换衣服了。”
苏瑾颜离开后,李岩看着桌上的荷包,捏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它收进了衣柜里上锁的木箱里。
苏瑾颜回到苏家时天已经大亮,显现身形后,她推开房门。
鹅黄和玉兰立马进来为她梳洗装扮。她不解地问道,“是有什么事吗?怎么这么着急?”
鹅黄道,“夫人说小姐起床梳洗好之后立马去静轩请安。”
“请安?”
“是,小姐,咱们这便走吧。”鹅黄催促着。
苏瑾颜心下疑惑,这原主的记忆里温氏十分不喜自己,几乎从来不愿看见自己,这怎么一大早就要自己去请安?
太和殿上
金戎二王子请辞,欲在四月初二离京。承珏公主赐封号安平,携陪嫁远嫁金戎。
御书房
“承珏只提了一个要求,让你送他去金戎王都成婚。”宁景帝对三皇子道。
三皇子也很从容,“儿臣是哥哥,送妹妹出嫁也应该,儿臣想再找父皇要几个人做副手,再自己组建送亲队。”
“你要谁?”
“安牧止为护卫队长,苏城堃为送亲长史,吴涵为副史,其余的人儿臣还想自己安排一些。”
“你还在打苏家长女的主意?”宁景帝道,“也好,准了。”
李德全弯了腰对宁景帝道,“兵部尚书陶滕云求见,说是有关两位女宗师的要事。”
“宣!”
“陛下,传播流言的颜柳、颜采,无法入兵部户籍,她们二人,皆是奴籍,这改判充军边城先锋营之事只怕难行。”
“陶尚书,这连金戎人都不计较了,你却在这里非要斩了两位大央宗师,是何居心?”三皇子斥责道。
“臣夜不能寐,一直在想为何金戎人突然松了口,这我大央除了封神剑派和兵部,从未听闻哪里还能培养高品武者的,更不要提宗师了,这女宗师更是闻所未闻。此事处处透着蹊跷,两人又偏是奴籍,不肯道出主家,还在京经营着滏阳山分商会,掌控长宁街半数的铺子。陛下,此事细思极恐啊!”
“老三,你的建议朕已经采纳了,只是这两人的身契你要交上来,朕可以特批他们转为良籍,进而充军,不过朕只给你一天的时间。”宁景帝道。
“一日来不及,还请父皇宽限几日。”三皇子请求道。
“就一日。”
苏府
苏瑾颜到了静轩之后,温氏一直没有理睬她,只是与苏瑾霏一直在讨论她的及笄礼。
所有的细节两人都说得差不多了,温氏最后对苏瑾颜道,“颜儿,你的陪读事宜也结束了,各家贵女也都回了家,瑾霏的及笄礼,你也来观礼吧。”
“好。”苏瑾颜点头道。
说完温氏和苏瑾霏又说起宾客的座位来,苏瑾颜听着无聊,东张西望起来。
这时,前院听到了苏城堃的声音,“听说是三殿下举荐我任送亲长史的,本该登门致谢的,不想三殿下竟又亲自来访。”
“他又不是来找你的,让咱们跟着他出使也是满腹算计。”安牧止毫不留情地拆穿,“是不是,吴涵?”
四人进门后不久,管家就来了静轩,“夫人,老爷让您携大小姐去前院会客。”
苏瑾霏嘴巴嘟起,不乐意道,“又没叫我。”
温氏宠溺地摸摸她的小脸,“乖,让顾妈带着你再去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到了前厅,温氏看三皇子等人的眼神都时不时地落在苏瑾颜身上,旁的人是一眼都没看的,压下自己想要翻出来的白眼,问道,“颜儿,不若明日一起出去逛逛街市吧,也给你选一件霏儿及笄那日穿的衣服。”
苏瑾颜笑着说道,“谢谢母亲。”
温氏笑意盈盈,“颜儿自小便乖巧,人也率直。这次回来也大气了许多,当真是极好的了。”
苏瑾颜不由地皱眉看向她,不知她这话是何意。
温氏接着道,“四月十二是小女瑾霏的及笄礼,殿下、安大夫、吴大人,若是有空,可来观礼。”
吴涵笑笑,“真是不巧,使团初二离京,三殿下点了在下同行。”
“那安大人呢?”
安牧止点头,“三殿下也要求本官同行7。”
苏城堃看向三皇子,“三殿下……”
三皇子打断苏城堃的话,“苏大人,我想单独和颜儿说几句话。”
安牧止也道,“苏大人,我也想单独和颜儿说几句话。”
三皇子瞪了安牧止一眼,看向苏瑾颜,“要事。”
苏城堃经昨夜瑞王殿下点拨,所有事情都要向他禀告,如今也不敢放他们单独说话,便道,“三殿下,安大人,你们有何事,便在此处直接说吧,这男女大防,不可不在意。”
三皇子无奈,直言道,“陶尚书面圣,颜柳颜采二人是奴籍,父皇限一日内拿出二人身契,方可充军,否则还是处死。”
“知道了。”苏瑾颜平静如水。
说完,三皇子起身告辞,大步流星而去,完全不等苏城堃相送。
安牧止看向苏瑾颜,“我想要回那个印记。”
苏瑾颜点点头,“知道了。”
安牧止也起身供手,“告辞!”
送了三皇子和安牧止回来,苏城堃看向吴涵,“不知吴大人还有何事?”
吴涵道,“我是来找瑾定的,上次说到他要参加秋闱,我的经验不一定对瑾定有帮助,却还是想来和他念叨念叨。”
温氏听闻吴涵如此说,开心得不行,引着吴涵就往苏瑾定的院子去了。
苏瑾颜回到和斋,从扳指里取出木箱,翻找出两人的身契。
等在苏瑾定的院门旁,吴涵出来,她便迎了上去。
“苏小姐有礼。”吴涵恭敬地行了书生礼。
苏瑾定还有他两位在这里借住的同窗也是连忙施礼。
苏瑾颜回礼,“上次笔被爹爹收了去,我思量之下,瑾定,这砚台送你吧。”
她拿出一个礼盒,交给苏瑾定,说完又拿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礼盒,给他的两个同窗,笑着道,“这是给你们的。”
最后,她又拿出一个礼盒,交给吴涵,“多谢吴大人。”
次日早上
温氏带着苏瑾颜和苏瑾霏转了几个铺子。
“母亲,我想去刚才路过的那家首饰店给妹妹选个礼品。”
“去吧,完事直接回家,鹅黄,跟好了。”温氏打发着,昨天的话说出去了,今天不得不带她出门,其实温氏见她心里就烦,和王姨娘一般模样,
安牧止远远地见到苏瑾颜单独行动了,自己急忙跟进了店铺。
“怎么?我送首饰你看不上,自己来买了?”安牧止的声音响起,周围的客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客人中有官眷,认出了安牧止,很快低头离得远了一些,有些还停止了挑选,直接出了店铺。
苏瑾颜道,“我要选个礼物,在瑾霏及笄礼的时候送给她,你有什么建议吗?”
安牧止看着柜面一会儿,而后指向一支钗子,“那个看起来就不错。”
苏瑾颜拿起来端详着,这是一支掐花的银钗,虽然不甚贵重的样子,但工艺却很不错,花纹倒是挺好看的。
“行,就要它了,老板,这个多少钱?”苏瑾颜笑笑,爽快道。
“二两。”老板道。
安牧止很自然地取出二两碎银,递了过去。老板拿出布袋装好,交到了苏瑾颜手上。
“走吧。”安牧止指指门外。
“去哪里?”苏瑾颜问道。
安牧止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她,“真的不去?马车我都备好了,还特意请了假没去早朝。她俩的身契是你给三殿下的吧?”
“你合该去送送的,柳儿毕竟帮过你,你却亲手把她送进了天牢,如今流放,送别也很合情合理。我就不去了,母亲说了,买完东西直接回家。”苏瑾颜说完带着鹅黄往苏府走去。
城外五里长亭
胡载佲拉着颜采依依惜别,颜采却是满脸的不耐烦。
马车停了下来,安牧止下车,来到颜柳跟前,“她不肯来,我来送送你们。”
颜柳看向京都方向,“是我让院长失望了。”
“院长?”安牧止问道,“你为什么叫她院长?”
颜柳顿时神情紧张,连忙道,“你说的不是我们滏阳学院院长吗?他昨日到了京都,送来了我们二人的身契,重新安排了事务。那你口中的她说的是谁?苏小姐吗?她不来看我很正常,采儿还与她有些交情,我们完全不熟。”
安牧止看出了她的慌张,问道,“完全不熟?那你为何代她到城外救我?”
颜柳轻笑道,“是采儿和她一起来拜托我的,我只是看采儿的面子。”
“是吗?”安牧止道,“难道你进阶宗师境,不是因为她?”
颜柳面色一僵,尴尬道,“这是我们内部的事,你少管。”
“呵呵,什么内部?滏阳学院?”安牧止问道。
颜柳双手一搭,直接道,“多谢安大夫前来相送。就此别过!”
“哈哈哈!”安牧止放声大笑,“我就知道你们都是小骗子。”
“采儿,走了。”颜柳招呼颜采上路。
“柳姐姐,我来了。”颜采闻言扔下胡载佲,直接跑了过来。
“苏瑾颜我去接了,她不肯来送你们。”安牧止见采儿过来,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嗯,姐姐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忙的。我和柳姐姐,我们俩在一起,相互之间可以照应,没有大碍的。”颜采言语之间云淡风轻,大方知礼。
“采儿,这些盘缠你拿着,路上应急用。”胡载佲跟过来,拿出一个包裹交给颜采。
颜采接过道,“谢谢你!以后有机会一定还你。”
颜柳摇摇头,宠溺一笑,“采儿,我们走吧。”
胡载佲看着眼前明艳可人的颜采,实在是不舍,“我一定想办法帮你疏通,让你能早日被赦免回京都。”
颜采无奈笑笑,“不用了,姐姐说了,到了西境好好操练,好好守城杀敌,要把西境军营当家。我既然去了,就是要在那里绽放自己的光彩的,不会一心想着离开的。你可不能动摇我的道心。”
“那个苏瑾颜什么情况,怎么可以这么劝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让你在那苦寒贫瘠的粗鄙之地扎根?”胡载佲不满道。
“大胆!”颜采和颜柳大声呵斥。
“你不可以如此说姐姐!我不允许!”颜采一脸的不满。
“为什么?我说得难道不对?”胡载佲莫名地委屈起来,自己给她打抱不平,她不领情就算了,还呵斥训诫起自己来了。
“好了,你说得可是太不对了。”安牧止一揽胡载佲的脖子,搂到自己腋下,“若不是苏瑾颜从中斡旋出力,此时的她们俩只怕正在菜市口等着砍头呢,你不知内情就别乱说了。”
“怎么可能?她一个从四品家的庶女,怎么就都靠她了。”胡载佲疑惑着,“不是多亏了三皇子殿下相中了她们二人的武艺超群吗?”
“哈哈,这一波的好处和名声都被三殿下给赚了去啊,果然厉害。”安牧止干笑两声。
颜柳和颜采一起拱手向安牧止道,“安大夫,姐姐就劳烦您多关照了。”
安牧止苦笑道,“我四月初二也要离京去送亲了,三殿下到底是三殿下啊。”
而后颜采也向胡载佲屈膝行礼,“胡世子,我可能言语上对您多有冒犯,还望您不要介意,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多照拂姐姐。”
胡载佲愣了愣,颜采从来没有对他如此恭谨有礼的说过话。
等回神时,颜采颜柳已经走远了,胡载佲刚要追,就被安牧止给拉了回来。
“不要追了,多追这一段路有什么用处呢?”安牧止道,“若是真有心,直接找陛下请命,去西境军领兵去,若是能一下任了先锋营的将领,还怕看不到吗?”
胡载佲一听安牧止如此说,直接泄了气,“安二哥,你有所不知,这事我一知道她流放的消息,就去找了祖母,她老人家哪里肯,说是我的父亲叔伯都在北境军,陛下不可能让我这个胡家独苗去西境军的。”
安牧止轻叹一声,“的确是,你们忠勇侯府也不容易。”
胡载佲直接道,“安二哥,你说我和采儿还能再见吗?”
安牧止笑道,“可以的。她现在是女宗师了,西境军的先锋营里放两个女宗师,金戎不会同意的,很快就会又变化。”
“嗯,祖母也这么说,倒时安二哥一定要帮帮我,把采儿调回京里来。”胡载佲满脸期待。
“你和采儿姑娘的故事,说一说。”安牧止把胡载佲拉上了自己的马车,饶有兴趣地问道。
“她啊,就是个小偷,第一次见面偷折我的樱桃花。第二次见面,偷我的猎物,还硬说是她的猎物。第三次见面,从虎口下救了我的命,却偷走了我的心。”胡载佲道,“我从没想过,会有她这般的女子,偏偏我打也打不过,追也追不上,就连嘴皮子上也说不过她。安二哥,我拿她一点法子也没有,却乐此不疲,只觉得老天待我真的不错,让我碰上了如此一个奇女子。”
“载佲,你真的是爱上她了呢。”安牧止同情道。
“是呀。安二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啊?”胡载佲问道。
“可怜的孩子。”安牧止靠着车厢躺了,不再理会他。
“安二哥,你这么厉害,一定没有这样的烦恼吧?”胡载佲问道。
“爱而不得吗?”安牧止的眼前浮现苏瑾颜的样子,“同病相怜。”
“安二哥,你看上了谁家的女儿,快说说。”胡载佲一扫颓废,一下子精神起来,满脸八卦地看向安牧止。
“苏瑾颜。”安牧止看向胡载佲,“就是她们口中的姐姐。”
胡载佲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不妥,“安二哥,我刚才不知内情,口无遮拦,您可别生气。”
安牧止摇摇头,“没什么,最后能不能抢上还没准儿呢,三殿下和吴涵也看上她了。”
胡载佲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半晌之后眨巴眨巴道,“安二哥,您可以出杀手锏呀!”
“什么杀手锏?”安牧止不解发问。
“正妻之位呀。”胡载佲道,“您现在和安家分府别住,是能自己做主的吧,三殿下和吴家家主可给不起这正妻之位吧,还是说您本也是只想纳她为妾的?”
安牧止正色道,“我只娶她一人便够了的,自然是要给她正妻之位。三殿下和吴涵也是以正妻之位相聘的。”
胡载佲摇摇头,“安二哥,你怎么糊涂了,她苏瑾颜只是苏侍郎府上的庶女,虽是记在了主母名下,可其中的曲直,又有哪个人家打探不出呢。陛下是定然不会应允三皇子殿下娶这样一个正妃的,侧妃只怕都不会给的,若是良娣,哪有嫁你好?”
“再说这吴涵,是吴家代理家主,是吴家一门心思想推上首辅之位的人,会让他娶这么一个对吴涵毫无帮助的正妻吗?”胡载佲一本正经地分析着。
此话听得安牧止眼前一亮,“好像很有道理啊,那我只需捅破这一层,也许就能让她偏向于我了?”
胡载佲笑笑,“和苏大人说,会更好些。”
城外七里长亭
“采儿姑娘,恭喜你,这么快就是宗师了。”萧逸递出一把软剑,“希望你会喜欢。”
“萧宗师,谢谢你!”颜采开心地拔出剑,比划了几下,“看来以后有机会要找本剑谱看一看了。”
“你,保重!”萧逸道。
“你也保重!”颜采收起剑,回到了押送队伍。
苏府
温氏一边为苏城堃更换便服一边道,“今日得了一份很是奇怪的请柬,邀请颜儿明日去秦府参加满月宴,老爷可曾受邀?”
“观星楼的秦二先生吗?”苏城堃问道,“昨日就听闻观星楼有喜事,不过只有少数皇家勋贵受邀,公侯人家也有几户,连几位尚书大人都没有收到请柬,颜儿竟收到了,你快去把请柬拿来,我看看。”
温氏取了一张流金溢彩的请柬,苏城堃打开,只见上面果然只写了苏瑾颜的名字。
“看样子不像是假的,明日你照着请柬上所写的时间,把颜儿送到秦府就是。”苏城堃吩咐道。
“老爷,此事会不会有蹊跷呀?”温氏道,“再说了,我们该怎么帮颜儿准备贺礼?”
苏城堃沉吟了一会儿,“你按照惯例安排就是。”
三月二十八
一大早苏瑾颜就开始梳妆,刚梳妆结束要出门,只见丫鬟仆妇又端了许多衣服钗环进来。
“顾妈,这是怎么回事?”鹅黄问道。
“三殿下带了许多的衣服首饰过来,说是让小姐选一选,随后和小姐一乘马车去秦府。”顾妈语气晦涩不明。
“为什么?”苏瑾颜疑惑。
“老仆不知,小姐还是梳妆好了去亲自询问吧。”顾妈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苏瑾颜起身来到托盘前,挑了一个玉簪子,让鹅黄给她插入发髻,离开了和斋往前院而去。
前厅里,三殿下和苏城堃正在闲聊着。
苏城堃陪笑道,“多谢三殿下提携。”
三皇子轻笑着,“苏大人若是有什么门生或是顺手的下属,也可适当带上三五个,差使着方便些。”
苏城堃笑笑,“多谢殿下了。”
温氏带着苏瑾颜进来,行礼道,“参见三殿下。”
三皇子虚扶一下,示意两人起身。
苏瑾颜坐定之后问道,“我与秦二先生并不相识,今日这宴请我不想去,三殿下还是自行前去吧。”
苏城堃板了脸,“观星楼的宴请可以随意拒绝的吗?”
三皇子也笑呵呵地道,“不是孤硬要带你去,二师兄单独给你发了请柬,你们苏家也是接下了的。”
“是你让你二师兄给我发请柬的?”
“是呀,你也该去的,难道不是?”三皇子笑着承认。
见苏瑾颜不说话了,三皇子又对温氏道,“苏夫人,孤还有个不情之请。”
温氏忙应道,“殿下有何吩咐尽管说就是了。”
“也没什么,就是苏大小姐的婚事暂且不要定,等我们送亲回来再议,可否?”
“不可。”苏瑾颜的声音响起,“母亲,三殿下如此唐突无礼的要求,您尽可不理会。”
三皇子看向苏瑾颜,“此次送亲队伍的选择,旁人看不出孤的用意,你还看不出来吗?”
苏瑾颜站定行礼,而后直立身子,郑重道,“我是定然不会嫁你的,我也不在乎你带走他们,我的意思表述得也是极为浅显了。”
三皇子起身,“知道了,该去秦府了。”
苏城堃将二人送至门口,无奈笑笑,拱手道,“小女就拜托三殿下照顾了。”
苏瑾颜不肯上马车,只在路边自顾自走着,三皇子也追了上去,两人并肩往秦府而去。
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
到秦府时,秦二先生正在门口迎客,看到三皇子和苏瑾颜便喜滋滋地过来了,“小师弟,这就是苏瑾颜苏姑娘吧,快来,看看孩子。”
说罢,秦二先生直接就拉着两人往里走,门口直接也不管了。
秦二先生十分地激动,“小师弟,我就和师父说一准儿是你送来的金髓起了作用。师父还说不是呢,他说业儿是无垢灵体,不是区区一块金髓就能唤醒的。你说是不是抬杠?”
说话间秦二先生将二人带到了内室,里面七八个大男人围着一个啼哭的婴孩,乳母也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这孩子每到巳时,未时,丑时都要啼哭一个多时辰,师父、众师兄弟和太医院的太医都给看了,就是看不出问题所在。”秦二先生刚才的激动消散了一些,忧愁满目。
苏瑾颜不知怎么就到了孩子跟前,好久没见到这么小的孩子,顿时觉得好可爱。她伸出食指触碰婴孩的脸颊,没想到他竟然停止了啼哭,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乳母看向秦二先生,见到他点头,乳母将孩子递向苏瑾颜,她回头看三皇子,见到他点头微笑,她伸手抱过了孩子。
孩子在苏瑾颜的怀抱里,没成想竟然咯咯地笑出了声,这让周围的人都惊诧不已。
苏瑾颜并不以为意,伸出右手的食指逗弄孩子,这时孩子的小手也抓住了苏瑾颜的食指,竟咿咿呀呀地说起话来。
苏瑾颜笑了,看向秦二先生和三皇子,“刚满月的小孩子原来这么有趣的呀。”
封神剑派的掌门人丘听义笑道,“小九,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妙人啊?”
苏瑾颜看看丘听义,又看看三皇子,满脸的不解,将孩子递向乳母,“这小家伙壮实得很,是个康健的,我不善言辞,就祝愿他文成武功,前途无量吧。”
孩子到了乳母的怀里又开始啼哭起来,苏瑾颜尴尬地笑了,又凑到乳母跟前,掐了掐他的小脸道,“好好好,小小年纪,不给你那么大的压力,你以后啊,只要快乐惬意地过好每一天就好了。”
那小孩像是听懂了一般,又咿咿呀呀地回应着。
“真是奇了,苏姑娘,小儿没有娘亲,不若认你做义母吧?”秦二先生脱口而出。
苏瑾颜只觉莫名好笑,“秦二先生说笑了,我尚待字闺中,哪里能给令公子做义母。”
秦二先生道,“小师弟,快些娶了苏姑娘,我好给业儿认义母。”
三皇子看向她,“待我送亲回来娶你可好?”
苏瑾颜拧着眉头,“不好,不要开玩笑!”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雕花的养神石吊坠,在其中注入一丝自己的心神力,一丝灵力,放到孩子的手里,将孩子交还给乳母,此次孩子倒是没有啼哭,而是小手紧紧地抓着那个吊坠。
“小师弟,你这不行呀……”
见门承楷被他的师兄们围住了问话,苏瑾颜找了个间隙,从屋子里溜了出来。她走到了后花园的一湖池水边,折了柳枝逗弄池水中的锦鲤。
“妖女!”
苏瑾颜听到声音回头,看到迎面而来的匕首,连忙侧身躲过,结果脚底一滑,眼看着就要掉入湖中。
苏瑾颜本欲拍水而起,只是觉察到客人成群结队地过来,苏瑾颜硬生生地收回了动作,“啪”的一声摔进了湖里。
眼见苏瑾颜落水,追出来寻找三皇子也和秦二先生等人也是一下子就窜了过来。
三皇子第一个跳了进去,一下子就把苏瑾颜给捞了出来。看到她身上湿漉漉的,三皇子开始解自己外衫。而落在苏瑾颜身上的第一件衣服却是安牧止的。
苏瑾颜扶着安牧止站起来,看向对面的古风,愤怒而视。
“大师兄,你回来啦!”
“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到的?”
“大师兄,你知道吗,二师兄的儿子秦业醒了,还是无垢灵体呢!”
观星阁七八个大男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丘听义也过来抓住古风的胳膊,激动道,“好孩子,你七阶了?”
“是呀,师父。”古风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得苏瑾颜十分气闷。
此时吴涵也赶了过来,“见过古风宗师!”
“免礼!”古风状似随意地摆手,却一下就捕捉到了他脸上的不满。
“古宗师风华绝代,为何要为难苏姑娘一个弱女子呢?”吴涵义正言辞地发问。
古风嗤笑一声,“她?弱女子?”
苏瑾颜虚弱摇头,“吴大人,不要紧的,想来古宗师大人也不是有意的。”
古风只觉得好笑,“妖女,换风格,改了装柔弱了吗?”
古风右手食指勾起苏瑾颜的下巴,上下端详着她,而后看向吴涵,“你的左护法不行啊,一点武艺的底子也没有,就是个文人啊。”
说罢又看向安牧止,七阶的威压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右护法倒是个九阶的,可惜初入不久。”
说着话,安牧止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最后“噗”的一口血喷了出来,跌倒在地。
古风凑到苏瑾颜耳边,“你若装柔弱,我可就要好好欺负欺负你了。”
苏瑾颜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压下自己想要刀人的冲动,“古宗师怕不是认错人了吧?”
“不会。你化成灰,本座都认识。”古风笑呵呵道。
三皇子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来到古风身边,“大师兄,我是你九师弟门承楷,这位是咱们礼部侍郎苏城堃之女苏瑾颜。”
古风笑着调侃,“礼部侍郎,听起来官位不是很高呀,为什么不选个好一点的马甲?”
苏瑾颜瞪向古风,“古宗师还是要慎言,我本就爹爹的女儿,没听说过父母还能选的。”
说话间众人都围了过来。
宁景帝最先给古风行了一礼,又给丘听义行了一礼。
他身后跟着的亲王郡王还有首辅尚书等一干人等都跟着行礼。
苏瑾颜和古风站在一处,哪能受他们的礼,一见宁景帝起势要拜,便要跟着吴涵三皇子等人一同跪拜,却被古风给拉住了,只听他低声说,“他们要拜,咱们受着便是。”
苏瑾颜一推古风,杏目圆瞪,“谁跟你咱们,我可受不起。”
看着苏瑾颜惶恐的样子,古风只觉得好可爱。从来只见过她杀伐果决,雷厉风行的样子,还从没见过她害怕失措的憨态。
古风顺手一扯,把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没事儿的。”
苏瑾颜却是炸了毛,一边推搡他,一边气急道,“你,你,快放手!我是受秦二先生之邀而来的客人,你怎么如此孟浪无矩?”
苏瑾颜如今修为只解了三重,根本不能轻松脱离古风的桎梏。勉力之下还是可以的,但现在她还不想让人知道她身上有修为在。
她无奈,只得看向三皇子,以目光求助。
三皇子也是焦急不已,“大师兄,瑾颜她不知何处开罪了你,您别气别急,放开她,咱们慢慢说,可好?”
古风看向三皇子,上下打量着,“你叫我大师兄,该不会就是师父收的关门弟子,小九吧?”
三皇子点点头,“是我,见过大师兄。”
古风看向怀里挣扎的苏瑾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还对我小师弟下手了呢?”
看着苏瑾颜疑惑,古风补充道,“还有这个文弱书生,对了,还有我那刚满月的小师侄。奇怪的是这个野路子的小九阶,气息缥缈,怎么回事?”
听到古风如此说,苏瑾颜心下明朗,对上他的眼睛,巧笑倩兮,“所以你身上也有我的气息?”
古风看着她俏皮讨巧的模样,心下似是漏了一拍,继而整颗心都不知道该如何跳了。
苏瑾颜瞅准时机,从他的臂弯禁锢中钻了出来,一连退了几步,俯身来到安牧止身边,检查他的伤势。
古风自嘲一笑,“妖女,又使媚术。”
“你等等!”苏瑾颜满脸凝重地伸出手挡住他,“你这下手也太狠了,肋骨都被你打断了两根,心肺上也受了创伤。”
“心疼啦?”古风还真的停下了脚步,看看安牧止,又看看苏瑾颜,“这是你情郎?”
苏瑾颜以手扶住自己右侧太阳穴,闭了眼睛,暗戳戳地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我和安大人之间清清白白,你不要信口雌黄。”苏瑾颜竭力控制情绪。
宁景帝听说安牧止伤势很重,也是有些揪心,“古宗师,这安牧止是前朝御史大夫,今日可是冒犯了宗师?”
古风听出宁景帝语气中的关切,摆摆手道,“小事而已,抬下去治伤吧。”
言罢几个护卫上来把安牧止搀扶着离开了。安牧止扭头看看苏瑾颜和古风,眼神暗淡,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宁景帝又是一次躬身行礼,道,“古宗师,听闻您已登临七阶之境,朕备了些贺礼,还望您笑纳。”
古风扭头看了看站在三皇子和吴涵之间的苏瑾颜,笑着道,“谢陛下。”
看到古风走过来,苏瑾颜皱了眉头,拉了拉三皇子的袖子。
三皇子看向古风,“大师兄,还没见过业儿吧,不如我领着大师兄去看看吧。”
古风笑了,看看苏瑾颜,又看看旁边的吴涵,“你有什么要说的没?”
吴涵拱手一礼,认真道,“古宗师乃是大央宗师典范,当谨言慎行。”
“哦,”古风似是有些惊讶,转头问宁景帝,“陛下,你的臣子说我言行失当呢。”
宁景帝连忙道,“吴卿,快给古宗师道歉。”
吴涵再次躬身行礼,正气凛然,“苏小姐本是闺阁女子,最重清誉,古宗师言语上诸多讽刺污蔑,又依仗武力触碰搂抱,难道不是言行失当?”
吴涵语毕,周围的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宁景帝和大皇子肉眼可见的慌张。
古风仔细打量吴涵,又凑近闻了闻,随即释怀道,“心蛊吗?难怪了。”
古风拍拍吴涵的肩膀,“好了,我不抱她了。”
古风转身又对苏瑾颜道,“我接下来要回封神山参加宗门秘境试炼,可以带一个人,你要不要一起?”
看到苏瑾颜不为所动的样子,古风掏出一块璀璨的晶石,扔给苏瑾颜,“喜欢吗?宗门秘境中还有很多,这是我十年前拿回来的。”
苏瑾颜看着手中的灵石,纯粹的灵气逸散出来,勉强还能看到里面蜿蜒盘旋的灵力。
古风挑了挑眉,笑着看她,“心动了吧?七日后,一起吗?”
自己走遍了九州大陆十三海,那种灵石,只有上界才有。但就算是上界,也不是随处可见,也是极其稀少的。
他说的封神秘境莫不是那几个老疯子的后花园或是私库吧?
若是真的,只怕自己到时候连跑都找不到门啊。
苏瑾颜将灵石扔了回去,“不去。”
古风十分不解,“为什么?”
苏瑾颜警惕地后退一步,“我不信任你。”
听了苏瑾颜的话,古风更是困惑,如此瞻前顾后,小心谨慎,也太不像她了。
他敲敲她的额头,“短短几日不见,不会被人夺舍了吧。”
苏瑾颜嫌恶地又后退一步,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瞪了古风一眼后,看向秦二先生道,“秦二先生,我方才想起家中还有些事情,就不留下用餐了,抱歉。”
古风呵呵笑道,“想离开?我带你离开,反正这里也甚是无趣。”
苏瑾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是想离你远点。”
古风也不恼,“我还有话同你说呢。”
苏瑾颜无语=_=,“我真的服了你了。”
三皇子道,“既如此,不如我来送你回去。”
古风轻笑一声,揽起苏瑾颜的腰肢,腾飞而去。
丘听义拦下门承楷,“承楷,这苏侍郎家的女儿是什么情况?你大师兄为何会想带她去试炼?”
众人纷纷看向三皇子,丘听义道,“跟为师到议事厅来。”
他又对宁景帝道,“陛下,麻烦您传召安大人和吴大人一起来一趟议事厅,风儿试炼之事干系重大。”
瑞王看着他们走进议事厅,里面唯独没有自己的人,顿时也坐不住了,很快告辞离去。
当晚,苏瑾颜被叫进苏城堃的书房,里面主位坐着瑞王。
苏瑾颜见了连忙施礼,“见过二殿下,见过爹爹!”
苏城堃道,“颜儿,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爹爹?今日在秦府,陛下和丘宗师点了三皇子,安大夫和吴涵进门密谈,如今就为父还蒙在鼓里,你让爹爹日后还如何护你?”
“爹爹,女儿不想对您隐瞒什么,只是……”苏瑾颜看向瑞王。
苏城堃斩钉截铁道,“为父誓死效忠二殿下,没有什么是殿下不能听的。”
苏瑾颜笑了笑,回忆道,“我结识三殿下是在五年前,爹爹当知,我身中三生花之毒,毒发摔落山崖。三殿下去西境途中被袭,后又被狼群围攻。九死一生的关头,便用了宗门秘法,爆了大半的经脉,然后就昏死了过去。”
“那狼群守护的山洞中有机缘,被我得了秘法,我在压制毒发之后,帮三殿下治好了伤,他重回宗师境之后就离开了。”
“只是这秘法需要大量养神石方可,为了自救,也为帮三殿下,我去吴家偷养神石,撞见吴涵,解了他的蛊毒。”
苏瑾颜说完看向苏城堃,又看向二殿下,苏城堃点头道,“接着说。”
“我乖乖在小姨坟前守了三年的,其实我一早就知爹爹为了定了婚,还因此被人诟病,我在两年前就去了岳阳书院,观察了李岩一段时间,我很感恩爹爹为我定下的亲事,谢谢爹!”苏瑾颜笑着冲苏城堃躬身行礼。
“说说安牧止,和古宗师。”瑞王提醒道。
“我和安大人相识是在西山郡,我助他进了宗师境,古宗师的话,他偷过我的东西,后来我找他要回来了,帮他疗愈了伤势,之后他进阶瓶颈松动,七阶是他自己进的。”
“你助安牧止进入的宗师境?”瑞王一下子抓住了重点,“怎么做到的?”
苏瑾颜笑笑,“只要有足够的养神石,我催动机缘秘法即可,不过对方需要是半步宗师。”
“如颜采那般吗?”瑞王问道。
苏瑾颜点点头。
“没想到成就宗师境还有如此捷径。”瑞王手下有不少半步宗师,之前赵云忱在西境苦苦坚持一年,也没能成功,如今他看苏瑾颜两眼都是冒光的。
苏城堃问道,“颜儿,颜柳颜采和你究竟是何关系?你说实话!”
苏瑾颜没想到爹爹这般厉害,直言道,“我的人,之前她们俩的身契在我这里,那日突生变故,我便将二人的身契托吴涵带给了三殿下。”
瑞王没想到陶滕云举动让自己痛失两员大将,不由地痛心。
“她们俩都是滏阳山的人。”苏城堃语气平静。
苏瑾颜笑笑,“爹爹,滏阳山在我名下,滏阳山上所有人都是死契,身契都在我这里。”
瑞王向苏城堃投去赞赏的目光,“知女莫若父啊!”
“颜柳这般的宗师,颜采这般的半步宗师,滏阳山还有多少?”苏城堃接着问。
苏瑾颜无奈,“爹爹,您要不要再问一下我账面上结余多少现银,盘下了多少商铺呀?”
“你老实回答就是。”苏城堃板着脸。
“宗师境十五人,半步宗师四十二人。”苏瑾颜如实回禀。
瑞王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夸张了!
“那些半步宗师,为什么不继续助他们进宗师境了?”
“爹爹,我也要顾及自身啊!”苏瑾颜凝视苏城堃,“爹爹,我离开京都时便是中了毒的,慢性毒,叫三生花,之前我脸上长斑就是命不久矣,您借故将我送离,是不想让我死在这宅子里怕晦气,还是送我出去寻一线生机?”
苏城堃看向苏瑾颜,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