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国如今人口5.1亿,领土陆地面积980万平方公里,水域面积500万平方公里。如此之大的疆域,却只划分了16个省,最小一省的面积也有32万平方公里。
从大尧最东部的汇兴省开始的兴山运河,给出行也提供了便利。但永平州没有码头,最近的码头在平津府南部的全化县北面,距离永平州40公里。
从永平州穿过永安州和顺义县,到达全化县一途,因着人口密集,官道繁华,是不许人快马的,孟淮妴也没有在官马大路驾马疾驰的权力,她只能在官道中的官马大路、大路、小路以及百姓走出来的小路之间或慢或快的驾马而行。
驾马两个时辰,才到了全化县最近的码头,她要从这里通过兴山运河,出平津府,过明东省,南下进入临省罗东省。
不愿久等,她出了二十倍价钱买下一人的位置,坐在载客楼船最高的第三层上。行船后,途中每个码头停靠花费半刻钟,虽非顺风行船,660公里的路途两个昼夜也抵达了。
下船时是十时,即巳正时分,她在驿站喝茶用餐,歇息片刻后,便租了一匹马上路,准备去往罗东省最南边的万成府内的岳灵山,大约650公里的路程。
一路上无论是山明水秀,还是繁花似锦,孟淮妴都无心欣赏,眼中只有前路。刨去夜间住店的五个时辰,每日有七个时辰赶路和停歇,每三四个驿站换一匹马,三天便抵达万成府。
岳灵山不算太危险,只是蛇虫遍布,但是其中出过蟠云玉,孟淮妴便决定再去看一看。
连日骑马颠簸,孟淮妴也想好好休息,虽是十四时不到,但她没有急着去岳灵山,而是在客栈歇息。到翌日辰正时分,孟淮妴才到达岳灵山麓。
在森林外观察片刻后,发现林中有一条小道,她便打算骑马进入。此时却突然听到远方传来马蹄声,回头看去,马上之人正冲她招手,于是她便停在原地,打算看看究竟是何人。
待近了,才发现原来是晏罹,他大约是恰好在这附近办事,想来保护她,如今赶到倒是凑巧在山外便碰见。
出门在外,晏罹的身份不是丞相府三小姐的护卫,因此他佩戴的是一款有一些设计的银色面具。
看清了来人,未等晏罹停马,孟淮妴道:“继续前行。”说完便打马先行。
二人沿着小道穿梭林间,一路弯弯绕绕,在马上行了得有两刻钟,总算是出了林中,来到了一片宽阔的平地,但此时他们渐觉头晕。
二人对视一眼,再回头望去,只见林间有淡淡瘴气,方才他们身处其中,竟未发觉。
还好,应当不算严重,只是头晕头痛,本想寻个地方休息片刻,但坐下后,他们才发觉运功艰难。
“有人为的毒?”孟淮妴道。
重刹楼核心成员都接受过沈醉关于医毒方面的教导,虽大部分人都无多少天赋,孟淮妴和晏罹亦是,但所有属下都深深地了解过市面上各种毒药春药蒙汗药。无论粗鄙的还是精妙的,都了解到可以发现和避免的程度,为的就是避免中招,可此次在运功之前,二人却都未察觉中毒,看来此毒并未流通在市面上。
晏罹突然道:“主子,前方那几个,似乎是屋舍?”
孟淮妴看去,确实有几个像是屋舍的建在前方平地之后的山林之中,她当机立断道:“快,上马,离开此地!”
来时二人在林间行进不快,此时上马后,才发现马匹速度也提不上来,想来也是中毒了。还没走多远,已经闻得有几匹快马向着他们而来,不多时,已经把孟淮妴二人围在中间。
透过帷帽的纱,只见马上是十来个奇形怪状的人,扫视一圈,有男有女,足有十六人。
说他们奇形怪状,倒也不是嘴歪眼斜身体有畸,只是这十六人给人感觉却是如出一辙:面容是普通或丑,可神情气息是一样的猥琐下流;或邋遢或尚算干净,但那种长期浸淫于奸淫掳掠的残忍变态感却实在难掩。
晏罹认出了其中一个,那身材矮小的正是官府通缉的,以残忍手段残害上百名男女的采花贼。
无论是良民还是江湖人,都看不上这种人,却十几年没有抓获,原来是避世在此了。
再一一看去,想来与这种人在一起的这些货色,必都是惹是生非,为世人所不容的人。
这些人必是心狠手辣之辈,此时二人心知危险,但晏罹还是想试一试,他压低了声音,装作中年,开口道:“不知诸位兄弟姐妹在此,我兄妹二人贸然到访,还请见谅,待我二人去买些酒菜,再来拜访诸位如何?”
晏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有些自闭的小孩,虽然本性仍旧冷漠孤僻寡言少语,但他身兼数职,工作使他不得不八面玲珑善于交际,像这般场面,他也是能应付自如的——当然,前提是对方是人。
这些奇形怪状的玩意,显然只是套了副人类的躯壳。
他们对于晏罹的话,哈哈大笑,污言秽语地交流了几句。
忽然,有人提刀出手,孟淮妴抽出马身上的剑抵挡,晏罹亦是出手抵挡,却不防又被其他人挑飞了孟淮妴的帷帽——在山林之间时,她未戴面纱,此时帷帽被挑飞,便露出了那张绝色的脸。
“嘶!”
一阵吸气声响起,看到孟淮妴面容的人都停下了动作,仍然打斗的人顺着停手的人目光看去,也是一惊,愣在当场,却被孟淮妴和晏罹寻到了机会,重伤了对方。
见兄弟见了血,这些奇形怪状的人眼中的痴迷被打散,顿时躁动起来,一个看上去最干净的男人说道:“大伙看清了没?极品啊~不,不不不不,这是人间能有的绝色吗!我们应该以礼相待!”
身材矮小的采花贼踢了那人一脚:“去!没出息的小子,就是这种人间绝色,那才是叫不枉来世上一遭!”
一个丰满的中年女人点头赞同,笑得淫邪至极:“嘿嘿嘿嘿~美人儿别理他们,我会保护你的~”
……
孟淮妴面容如覆寒霜,眼中凌厉杀气迸射而出,浑身气息转为阴冷,如地狱恶魔,威压倍增。
恶心的东西,恶心的眼睛,恶心的存在!
通通该死!
这身气势一时间又迫得众人一顿,孟淮妴不发一言,持剑杀向最近的一人。气势汹汹,震得那人一时忘了反应,顷刻间脖子上便多了一道血红。
与此同时,也有一人脖颈裂于晏罹刀下,晏罹还放出了信号弹。
战斗正式拉开!
见到信号弹,有人惊呼:“糟了,他们莫非还有人手不成?”
“等他们的人赶来,咱们早已带着美人远走高飞了!”
“哈哈哈,是啊!大不了挪个窝的事!”
“美人儿竟也是高手!但再怎么厉害待会不还是要在我……啊!”
一把药粉正中那挑逗孟淮妴的女人眼睛。
出门在外,防身装备是要齐全的。孟淮妴和晏罹虽对医毒专研不深,但重刹楼中自然培养了有天赋的人,在沈醉的亲自指导下制作的毒粉,效果可是极好的,那女人双眼刺痛,哀嚎不久便倒地身亡。
但这群变态东西显然也精通各种毒药,一边口吐污言,一边刀剑毒药齐上,待双方毒药撒完之后,孟淮妴二人已是血染半身。
也许可笑,如此要命关头,孟淮妴第一个念头竟是在恶心他们的血脏。
确实可笑,正是虎落平阳,想她和晏罹二人的武功,在那么多课业安排下,还达到了高手行列,不愧于师父所断的“根骨极佳”;她重刹楼在疯狂发展之中,她堂堂楼主,在背后操纵一切,如今却要这么死去。
出门在外,此次是大意了。
身上所中的这些毒药,想必是他们自己研配的,仅供自己人用,并不流走于世,故而孟淮妴二人没能预防。
内功难以调用,仅靠中了毒身体使用外功,今日必是败局!
又半刻钟后,孟淮妴已遍布伤痕,晏罹同样是难以再抬起双手,二人强撑着没让自己倒下去,保持站立,与那群人拉开距离,企图再次尝试调动内功。
那群人同样受了不轻的伤,却淫邪之气更甚,几乎可以清楚看到眼中泛着的绿光,他们没有动,任由自己的瓮中物做最后挣扎,欣赏着他们越来越乏力不堪。再强大高傲,最后还不是任由他们摆布了?
“哈哈哈~没用的,你们以为这是什么普通的药吗?大美人儿~不如乖乖就范,你这么美,只要你自废了武功,我们一定会待你温柔的。”
孟淮妴当然不会回答,她此时已在暗暗拼尽全力调动内功,准备逼出毒性——以生命为代价,绝对可以做到!
然后,她就可以灭杀了这群东西!
纵然尚未一展宏图,她也并无不甘。即使难得拥有新的生命,她也无畏再次死亡。
生,她努力生活。死,她坦然接受。
且,了无牵挂。
只是,即使穷途末路,她也绝不能让自己死在他们面前,她的尸体,不能由这些东西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