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闻言哈哈一笑,这位张良果然名不虚传,若非自已比张良多了两千年的经验,根本无法赶得上张良对于权谋的认识。
“既然如此,先生为何不慌不忙,难道不担心自已的生死吗?”
闻听李信此言,张良索性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了,不无讥诮的说道:“若是你连我都护不住,眼前的难关也过不去,又何谈胸中志向、宏图伟业?咱们共赴黄泉也就罢了!”
“哈哈哈,共赴黄泉那倒是不至于,不过先生这一身奇门遁甲的绝学,总要帮点小忙才行啊!”
过了没多久,营帐之外突然传来号角之声,这在军纪严明的秦军来说,便是换防的信号。
前锋营看守囚犯的士卒转身离去,二十余名身着禁军服色的人进入了营地,替代了他们的位置。
等一切就绪之后,领头一名校尉冲着其他人做了一个进攻的手势,那些禁军忽然齐刷刷拔出青铜剑,嘶吼着直扑营帐而去。
守在帐外的李必、骆甲两人猝不及防,被其中四人缠住,眼睁睁看着其余人冲了进去,心中大惊,大呼:“将军小心!”
他们两人本就是骁勇善战的校尉,知道对手的目标一定是帐内的刺客和李信将军,于是一边抵挡,一边大喊:“有敌来袭!有敌来袭!”
前锋营在王离的统率之下军纪严明,但也少了几分灵活性,他们只看到禁军士兵与守在帐外的李必、骆甲发生激战。
但究竟孰是孰非却不能分辨,也不敢贸然上前,只能急急赶往中军帐,向王离禀报。
王离不愧为将门之子,应变迅速,立即抽出长剑便跃了出去,口中喊道:“前锋营的将士随我迎敌!”
赵高从没想到有人敢在前锋营公然动手劫人,大惊失色,但也不敢怠慢,紧跟在王离身后冲了出去。
十余名禁军闯进营帐,正要动手劫人,却看到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这是他们在事先谋划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的。
营帐之中,只有一名低垂着头被绑的刺客,而先前明明在里面的李信却是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李信躲到哪里去了?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此来有两个目标:首要目标便是杀死张良,次要目标才是李信。
因为他们清楚李信的身手不俗,没那么容易对付!
只要张良死了,李信即便侥幸存活,也会失去嬴政的信任,像中尉这么重要的职务,自然另被其他人取代。
手下的禁军不等吩咐,便持剑向着被绑住一动不动的张良冲了过去,在他们看来解决掉手无缚鸡之力的重伤之人毫无困难。
那伙人首领大约四十出头,身形精悍,才向前走了两步,便觉得不对劲,因为他与刺客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因为这两步而缩短。
在他的感觉之中,似乎再走十步、一百步,也不能靠近看似不过数丈距离的刺客。而在他的眼中,那些手下的方向竟然都不相同,最离谱的竟然转头往帐外而去。
这是什么邪法?
他当然不知道,这世上也许只有极少人能够接触到的道法,能够凭借某种特殊的布置和心灵控制的力量,让人暂时丧失对距离和空间的量度,称之为:咫尺天涯!
他刚要喝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根审讯犯人用的铁钎,凭空出现,已然烧的通红,竟然直直的插进了一名禁军的胸膛!
随即就是第二根、第三根,转眼之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三名假冒禁军之人倒在了地上,每一个人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因为他们到死都没有想明白,自已怎么会主动撞上去的。
张良终究是重伤之后,勉力而为,支撑不了太久,营帐之内便恢复了原样。
只不过现身的李信手上多了一柄青铜剑,正是从死者手中拿到的。
首领大怒,斥喝道:“堂堂秦国将军,居然行这种歪门邪道!”
李信冷冷一笑,看了看如梦初醒正在围上来的十余人,见他们个个步履轻捷、目光有神,能够迅速恢复常态,便知道身手不弱。
但他有剑在手,却也丝毫不惧,朗声道:“诸位鬼鬼祟祟,意图劫囚杀人,还跟我谈什么歪门邪道?”
言犹未了,李信突然身形一晃,剑光如重重山峦一般气势逼人,直取离自已最近的数人,作为势单力薄的一方,抢先出手。
这些人无一不是武艺精熟,连忙举剑格挡,但这只是李信的障眼法!他的身形瞬间而动,掠到其中一人身边,手中袖箭如鬼魅般的一转,便已经扎向了那人的太阳穴。
那人只来得及避开致命之处,却也被这一箭刺中额角,鲜血喷涌而出,眼前殷红一片,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但李信也为此付出了不小代价,那名首领武功最高,反应也极快,竟然在间不容发之时刺出一剑,划破了他的后背,火辣辣的感觉传来。
“好剑法!虽然阁下的武功之强,也不算辱没了身上的军服,却为何甘心为匪?”李信举起手中的剑,有些意外的说道,“比秦剑轻一些,所以速度更快,这是齐国的剑!”
首领深知,此时绝不可耽搁,更不可被李信拖延时间,因为以前锋营的反应速度,大约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王离就会杀到,那时候不管什么手段也来不及施展了。
因此对于李信的问话,他只回答了一个字:杀!
当年百万军中尚且来去无惧,何况于眼前!只见李信手中长剑展开,犹如出水的蛟龙,以一敌十,虽然只能处于守势,但竟然不落下风!
这些人也算是高手,经历过血战,平日里琢磨的便是刺杀的技巧,但却从没想到李信的剑术如此之高,转眼间几十招已过,未能前进一步。
首领的脸色越发难看,因为已经感受到了越来越剧烈的震动,那是大批秦军赶来给地面造成的压力,他怒吼道:“决死一战!”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就像是疯了一般,瞳仁充血,竟然丝毫不顾自身防御,拼着两败俱伤也要刺中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