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郁宴协助林小冉把大家这一批应得的工钱给发了下去。
林小冉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郁宴，“能帮我把账本写一下吗？”
“你还弄了个账本？”郁宴惊讶地抬头看着她，“账本在哪？”
“这里。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下来了下次和大家核对也方便。”林小冉将自己做的手工账本递过去，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垂，“就是我的字有点丑，所以……”
郁宴接过账本打开看着上面那似乎是用她自制炭笔写出来的字，到也不算丑，只是错别字颇多。
林小冉虽然和他一样去偷听过一段时间的先生讲课，但是他到底算是正规军，因此他也理解她写的错字多。
“你这用炭笔写字的方法是谁交的？”郁宴好奇的问道，“对方没教你怎么用毛笔吗？”
“我自学的。”林小冉面不改色的撒谎，顾不上羞窘，翻出几张自己写的字，“……这是我写的毛笔字。”
“……”郁宴盯着她手中那两张写满字宣纸，大字的那张字迹还好，歪歪扭扭不算太丑，小字那张则是完全没看出写的是什么，因为全被墨水糊作一团，“你这写字和认字的水平都需要好好学学。”
“有空就学，有空就学。”林小冉头皮发麻的敷衍道，开玩笑，她的错别字只是简笔字而已，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错字，而且毛笔的话等她把炭笔研究出来了，谁还用毛笔啊？
“不如，我教你写吧？”郁宴抬头注视着林小冉，擅自做主道：“这样吧，我给你布置作业，每隔七日我回来一趟教你练字，若是没时间你就把作业让蚂蚱哥给我捎去书院，然后这段时间你就继续练我之前布置的作业即可，如何？”
“这样……不太好吧？”林小冉瞧见郁宴认真严肃的模样，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不是说不想学，我的意思是这样会影响你读书，你不是还要考状元嘛。”
“这不影响我考状元。”郁宴一口回绝她，注视着她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审视之意，“莫非你害怕和我接触？”
“我们又不是没睡过，有什么好怕的！”林小冉刚说完就忍不住红了脸。
郁宴一愣，意识到她话里的歧义忍不住笑了。
“不准笑，你懂我说的意思！”林小冉着急辩驳，见他脸上的笑意不减，不有沮丧道：“行吧，教就教呗，你总不可能吃了我。”
郁宴心念一动，看着林小冉的视线炙热。他暗道：我倒是想，可你也要给才行。
林小冉不知他的意，翻出自己买的宣纸铺开，然后扭头看着郁宴，“我写给你看？”
郁宴将手中的毛笔递过去，“我看看你握笔的姿势。”
林小冉点点头，接过毛笔，循着记忆中在电视上看过的练习毛笔字的握笔方式，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宴冉’两个字。
“握笔的姿势不错，下笔的轻重不对。”郁宴指着她手中的毛笔说道：“横竖撇捺的轻重要注意，每一个字都不一样。”
林小冉抬头盯着郁宴纯洁的目光说不出话来，他不是应该和电视上演的那样直接过来就握住她的手教她么？
郁宴瞧见她的目光，询问道：“需要我手把手教你？”
林小冉粗鲁地说道：“别废话，你既然要教我就要认认真真教我，光动嘴我可学不会！”
郁宴走到她身后，伸手握住了她抓笔的手，“冒犯了。”
两人挨得这么近，独属于彼此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林小冉心神悸动竟然快要握不住笔了。
“笔不要全放开。”郁宴眼疾手快握紧了她的手和她手中的笔，鼻间是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他敛紧心神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笔上，“用心感受我写字的力道，好好记住这种感觉。”
“那个……”林小冉面红耳赤，忍不住往旁边缩了缩，“你能不能别对着我耳朵说话，痒痒的有点难受。”
“我、我知道了。”郁宴盯着她小巧的耳垂，看着那红得快要滴血的模样，只觉得这小小的耳垂看起来十分可爱，让他情不自禁想要伸手摸一摸。
当然，这个也是心里想想而已，直到最后他也没好意思付诸于行动。
“就按照我握笔的力道你试试看吧。”
林小冉点点头，在郁宴来回教了三次后终于有了一点样子。
“不错，就按照这个多练练。”郁宴松开她的手，退到一边去，“这样吧，第一次尝试我不给你多布置作业，你就先练三十张大字吧。”
林小冉问道：“一张纸一个字？”
“一张纸这么大，一个字未免太浪费了些。”郁宴像是看出了她想要偷懒的心思，不禁笑眯眯地说道，“那就一张纸四行大字，每行十个。”
“……”林小冉郁闷了，“那我的字要练什么？”
郁宴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不如就写‘郁宴是个美男子’如何？”
林小冉顿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哈哈。”郁宴不由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你随便写什么，就算写‘林小冉是个大美人’也没事，我不会嘲笑你的。”
林小冉顿时怒了，“我本来就长得不差，凭什么你要嘲笑我？”
“是是是，我们家小冉最漂亮了。”郁宴笑嘻嘻地附和，“只要你认认真真练习几个字，你想写什么都行。”
“……”林小冉不开心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郁宴原来也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生气了？”郁宴脸上的笑意未减，“别生气，我和你道歉好不好？”
“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怎么可能会生气！”林小冉瘪嘴反驳，“况且我本来长得也不难看。”
“对嘛，那就写‘林小冉是个大美人’好了。”郁宴笑呵呵地说道，看着林小冉在抓狂的边缘徘徊，不由乐开了花。
“好你个郁宴，你还敢嘲笑我，我跟你没完！”林小冉生气地丢下毛笔，来到郁宴面前掐住了他的脸颊。
接触到他的脸颊，感受到似乎连毛孔都没有的光滑感，忍不住在心底惊叹，十七八岁的男生没有痘痘颜值还这么逆天，简直不给普通人活路啊。
“小冉，饶命啊，小冉。”郁宴配合着她的表演，任由她在自己脸上东摸摸西捏捏。
林小冉摸完郁宴的脸，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到两个人的皮肤差不多后，这才满意地说道：“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暂且放过你。”
郁宴瞥见她的动作，只是咧嘴笑什么话也没说。
林小冉看着郁宴笑吟吟的模样，只觉得那双带笑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宠溺，竟让她有些想沉溺其中舍不得出来。
只是，随后她猛然一惊，她在想什么，她竟然觉得郁宴望着她的眼神中尽是宠溺？！
林小冉惊呆了，下意识在心中问自己，她上辈子身边那些十八岁的毛头小子懂什么叫做爱情吗？！
可随即想想，这个时代的男女十五六岁就成亲生子，就算不懂情爱也只能和对方共度一生，只要能吃饱穿暖，其他的都不是事儿。
“小冉，小冉？”
“啊？怎么啦？”林小冉回过神来，见郁宴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顿时有些尴尬。
“叫你好一会儿都不说话。”郁宴翻出一张干净的宣纸出来铺好，抬头对她说道，“我再教你练最后一遍，下午我就去书院了。”
“好的。”
林小冉答应着走到他面前，这一次有了前面的做铺垫，两个人都没有在胡思乱想，而是认认真真写了一张纸。
只是，林小冉看着满满一页‘小冉是个大美人’这样的话，只觉得十分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