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的消息可是艾老二受伤被捉,那这么看来,他们在这里多墨迹一分,艾老二岂不是要多危险一分?
“有心了。”艾云汐放下筷子,优雅地擦了擦嘴,伸手越过桌子,将司澜竹头上那根简单地银簪拔下。
银簪样式简单,她握着其中一头那海棠花的纹样,轻轻一拧,花样落下,露出其中真空的管子和卷的整齐的纸张。
“这?”司澜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又伸手拽下艾云汐半道上买的香囊摊开来看。
香囊里什么都没有,但那纸上却写着简单地三个地址。
知秋拧着眉头看着这三个地址,小声嘀咕道:“怎么连府衙都这么直接写上去了…”
不算旁的,就是这知州的府衙也不是她们一晚便能搜完的啊!
阿水的脑袋靠在艾云汐的肩头,吐着信子看着这边,又慢悠悠地游到桌面上,像是在主动请缨。
“这些就是关押艾老二的地方?”司澜竹问。
“大概。”
知秋从包袱中掏出顺河府的地图,配合着艾云汐将这三个地方标红,狐疑地指着一处发问“二公子怎么会被关在红袖招?”
“女票完没给钱?”司澜竹摸着下巴思量道。
同样是黑夜,比起这边的紧张,丞相府更是一派的愁云惨淡。
正厅之中,长公主端坐在首位上,不急不缓地喝着手中茶水,连半个眼神都不屑于赏给面前跪地哭泣的两人。
接到消息的司丞相匆匆赶回,一进门便看到眼前这般景象,当下心中一凛,匆匆上前,拍着手对着长公主无奈的道:“夫人,这是作甚?”
“夫人?”护国长公主吹着手中的热茶,“驸马如今越发不知规矩了。”
司丞相心中顿时生出一阵警惕,早年时候,的确是他仰仗长公主多一些。
可自打他坐上丞相之位后,两人便住进了丞相府,而并非公主府。
下人们虽还是称呼长公主一声‘公主’,但丞相早就开始唤她一句‘夫人’。
这么多年来,长公主也没有不应的,就算两人偶有争吵,长公主也甚少拿身份说事,今日这是怎么了?
“公主。”司丞相深吸一口,忍下心中的火气,改口唤道。
“丞相见到公主殿下,为何不行礼!”长公主身边的嬷嬷上前半步,厉声喝道。
乔夫人脸色煞白,惊疑不定地看着司丞相。
【丞相之位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么?怎么的连个小小的奴才都能呵斥?】
司丞相脸色铁青,只觉着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夫人,你当真要将事情做得这么绝?”
长公主优雅地放下手中的杯盏,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啜着寒霜。
她今日穿了一身符合公主规制的正红色华袍,衣摆上的火凤栩栩如生,静则庄重肃穆,动则杀气腾腾。
这位护国长公主也是当年一杆银枪冲上沙场之人,虽退下来相夫教子多年,但这一身的戾气尽出时,就好似当年一般张扬。
比起她,她女儿那点骄纵压根就不够看。
一般而言,一个好的将领身上总有一种气势——他一个人骑在马上,身后便好似跟着千军万马。
护国长公主也是如此,此刻她虽然坐着,但用身上的那份压迫感对付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也是杀鸡用牛刀了。
司丞相不由得后退半步,仅仅是半步,他便停下脚步。
此人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胆量亦是不俗,更有那自尊心作祟,哪里肯就这么轻易露怯?
“绝?”长公主缓缓起身,慢慢的走到司丞相身边,朱红的嘴角微弯“哪里比的上驸马?”
“连换死囚这种祸及满门的事都做的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那边才是你的妻女呢!”
长公主凑到司丞相的耳边轻声道,好似情人的喃语,却携裹着重重的寒冰。
司丞相心中重重地一顿,身上冷汗瞬时冒出,四肢冰凉,就连手指也在轻轻地颤抖着。
【不!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
司丞相心中一狠,当即干笑道:“公主玩笑了,我”
“对了,本宫听闻你命人备上礼物,叫你这好妹妹去安南侯府登门赔罪…”
长公主打量了下跪倒在地被吓得不轻的乔夫人,轻蔑的嗤笑一声。
“怕是连门都没进去吧?”
“安南侯府仗势欺人!”乔莲莲抱着母亲怨毒的看着长公主“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我道歉!”
“长安郡主去军营的时候染了流感,至今尚在军营的隔离区。”长公主不急不缓地说:“长宁郡主之前被人冲撞,染病在先,又闻此噩耗以至昏厥至今未醒…”
“那也是她活该!这就是报应!报应!报—”乔莲莲目露快意,不要命般的嘶吼,却被醒过神来的乔夫人一把捂住了嘴。
对这种泄愤之语,长公主恍若未闻,只是嘴角的笑容又扩大几分。
“皇弟,很是生气…”
“驸马,觉得你这…外甥女儿…保得住?”
长公主丢下最后一句,便笑着踏出门去,背影好不潇洒快活,好似多年的夙愿终于得偿。
司丞相看着她的背影,双拳逐渐紧握,脸上闪过一丝骇人的狠厉。
那道红色的倩影,离开时好似带走了满屋子的光华。
司丞相转身,在乔夫人身上遮出大片阴影。
“来人…”
东宫之中,灯火通明。
书房之中,太子哭笑不得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陆鸿煊,无奈地道:“记住了么?”
陆鸿煊坐在那里,无奈地挠了挠脑袋,随口道:“哎呀,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能把云柏兄平安带回来!”
肖睿一甩手中的折扇,叹道:“啧,这回消息竟然是从司丞相那个老狐狸那边透出来的,就怕有诈。”
“有诈又如何?”陆鸿煊不满地一甩手“云柏兄身陷险地,总不能不管吧?”
“人是要救。”太子敲了敲桌子,无奈的看着满脸不耐的陆鸿煊“但你今日在殿上这般着急,就不怕父皇怀疑你结党营私?”
他把话说的直白,唯恐陆鸿煊脑子里哪根筋别住转不过来弯儿。
“切,三哥不也着急的很。”陆鸿煊撇嘴“不过是没争过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