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司澜竹像赶小狗一样撵她。
艾云烨一撒手,她便哐当一下跌回浴桶中,激起大片水花。
“死丫头!你作死啊!”司澜竹一抹脸上的水,骂骂咧咧地问。
“水都凉了,谁作死啊!”艾云烨理直气壮地道,伸手又将她给拽了出来“快起来,外头新兵们在学放联络响箭呢!可好玩了!”
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包裹,丢给她一套小兵的衣服。
被她这么一搅合,司澜竹的伤感没了大半。
“你怎么不穿这个?”
“我?我流感刚好,如今还在军中隔离观察呢!”艾云烨一本正经地说:“可大名鼎鼎地沧岚郡主就不同了。”
“哈?”司澜竹一脸懵。
“据可靠消息,你正在长公主府关禁闭。”
“啥?”
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可惜的是这一场看伪·烟火的行动并没能展开,艾云烨才刚刚拉着司澜竹冲出去,就被沉着脸的苏子墨逮了个正着。
后者身旁还跟着个正在傻笑的艾云铭。
五彩的联络响箭升空,在这黑夜里炸开,没有烟火绚丽却另有一种凌厉的美感。
“边境,是什么样子的?”
仰头看着黑夜里炸开的斑斓,司澜竹忽而问。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被裹成粽子的艾云烨喝着苦药,砸吧着嘴直吐舌头。
一边的艾云铭偷偷地给她喂了颗蜜饯,却在触及苏子墨的眼神后立时收回手。
出息!艾云烨鄙夷的看了自家大哥一眼,又捅了捅司澜竹,小声问“我二哥怎么样了?”
司澜竹一怔,好奇的看着她“长宁郡主呢?”
“刚回来就被一碗安神药给放倒了。”艾云烨摇着头,语气中充满怜悯。
可怜的凛冬啊~
一边的苏子墨瞥了眼她手中空着的安神药的药碗,默认了这句话。
……
四月末五月初,正是杏花落满天的时候。
若是放在平时,这花会诗会中定有长公主发出的一份帖子,但今年却是个意外。
长公主府闭门谢客,众夫人贵女们纷纷揣测缘由,最终才从遮遮掩掩的司澜兰口中得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沧岚郡主,病了。
“她真病了?”艾云烨看着找上门来的青衣,诧异的发问。
青衣苦笑一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惊异的少女小声反问“郡主不知?”
这个艾云烨倒还是真不知道。
“那,为何要找我三姐?”艾云烨歪着脑袋看她,顺手往她手里塞了块栗子糕。
看着这个坐在秋千架上娇俏明媚的女子,青衣无奈苦笑,半晌才支吾着将事情讲明白。
“我倒是真没想到沧岚还有抑郁的一天…”艾云烨从秋千架上蹦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点心屑。
“我三姐刚吃了药睡下,本郡主和你走一趟。”艾云烨笑道:“可是在府中憋坏了?近日来都不见她出门。”
“听闻今日西蛮使者如今的车队便要来了,本郡主把她拖出来看热闹可好?”
一听这话,青衣立刻急了,赶紧摆摆手“郡主,您还是别在我家郡主面前提及西蛮使臣的好。”
她家郡主可是一听就发脾气,就连长公主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问都不肯说。
艾云烨抿唇憋笑,坏心眼地看了青衣一眼“现在满大街都在疯传西蛮是为了求亲而来,这事儿不会落在沧岚身上了吧?”
一边的暖春无奈的仰头望天,自家小姐近来也是闭门不出,都快闲的长蘑菇了,这下可好,又有热闹看了。
虽是这般想着,但她的速度倒是不慢,三两下就把人打包送出了府,路过一品阁,还买了两大盒雪花酥。
长公主长年住在丞相府中,这公主府倒是没有空闲着,反倒是种满了四时花草,皆是宫中赏下来珍品。
每年长公主办花会,十次有九次都是在此,故而这长公主府艾云烨倒还算是熟悉。
依礼拜见了长公主,窥见后者眼中的复杂,艾云烨隐隐猜到和乔家那事儿有关,但依旧笑的无辜纯良。
她这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看的长公主一阵头疼,问了两句长宁郡主的状况,便只得抬手放人。
也不用青衣刻意领着,艾云烨顺着长廊七绕八绕,便到了那演武场上。
看着演武台正中那将鞭子耍的虎虎生风的司澜竹,艾云烨茫然地扭头看着青衣“沧岚病了?”
她们理解的病,怕不是一回事哦?
正想着,就见司澜竹一鞭子甩了过来,青衣一惊也顾不上尊卑,拽着艾云烨的手腕后撤。
司澜竹也慌里慌张地收鞭子,险些一鞭子抽到自己身上。
“你来干什么!”司澜竹气的双手叉腰,指着艾云烨的鼻子就骂。
艾云烨狐疑的看着她,这丫头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在艾云汐面前乖得跟猫儿似得,怎么一到她艾云烨眼前就炸毛?
“听说你病了,我来吊唁一下。”艾云烨面不改色地从暖春手中接过点心晃了晃“诺,帛金。”
暖春:???
青衣:!!!
空气中寂静了半晌,司澜竹一丢鞭子,冲下来掐着艾云烨的脖子直晃“本郡主还没死呢!”
暖春和青衣一惊,赶紧扑上去将两人拽开。
艾云烨捂着脖子弯着腰直咳嗽,司澜竹就站在一边骂她活该。
“切,那你这般半死不活地作甚!”艾云烨不满地瞪她。
司澜竹当下便要扑上来接着掐,被青衣从身后抱住直扑腾。
暖春赶紧横移半步,挡在两人中间,一边给自家小姐顺气,一边欲哭无泪地劝道:“小姐,您倒是少说两句。”
长公主正在忧心,就听见打探消息的小丫鬟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公主!不好了!两位郡主在演武场打起来了!”
这位在战场上都未变过脸色的护国长公主顿时脸色大变——长安那弱不经风的,怕不是会被打死吧?
这位当即便往演武场去,到了地方却没见到人,也没瞅见什么血腥场面。
“人呢?”
一边的小丫鬟脸色发白,哆嗦着跪下。
她身边的嬷嬷厉声喝道:“愣着作甚!还不快去找!”
这一众仆从四下散去,不一会,又有小丫鬟踉跄着跑了过来:“公主!不好了!郡主、郡主…”
“你倒是说啊!郡主怎么了!”嬷嬷急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