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云烨低着头嘿嘿一笑,颇为腼腆的道:“听说镇国公府的牡丹花饼不错…”
“哈?”司澜竹顿时跳脚,再度拉了把肖柔儿“你看,我说什么的来着?”
“你又出来祸害人家东西!”司澜竹忿忿地道,像只炸毛的孔雀。
小姑娘这般灵动模样看的人心痒痒,艾云柏不自觉的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嘴角微微翘起,眼中含笑。
这厢几人依次见完了礼,司澜竹觉着有些别扭,抬眸一看,正好撞见艾云柏眼中的宠溺与温柔。
她哼了一声,别扭地移开目光,随手拽着艾云烨做挡。
艾云烨得意洋洋地朝着自家二哥递去一个挑衅的眼神,艾云柏的目光在她们两个紧握的手上游离了一下,颇为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撒开!
——她拉得我!
——一个月的点心!
——这个么...外加太白居的桃花酿!
——成交!
艾云烨一把甩开司澜竹的手,满脸嫌弃地看着她“干嘛?”
突然被甩的司澜竹懵了一下,又瞪了艾云柏一眼,这才在席位上坐下。
她才坐好,一抬头,就见自己的位置正对着陆鸿泽。
肖媚儿看到这些人,又想到方才肖柔儿匆匆跑过去的场景,气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太子殿下和四王爷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她分明一直在花园的入口处守着啊!
肖睿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笑的坦然。
男女分席而坐,气氛还算是融洽。
许是因为陆鸿泽在此的缘故,大多数小姐们都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四下里弥漫着粉红泡泡。
赏花宴赏花宴,重在赏花,待等到人来齐,玩过两轮游戏,这四下里的气氛便活跃开来。
按理说,现在主家就该说两句场面话,而后众人便可在四下里拉着小伙伴各自游玩。
奈何这话肖柔儿是说了,但这众小姐却没动,只一个劲的盯着陆鸿泽。
一下子,方才还热闹的场面顿时冷了下来,肖柔儿尴尬的站在原地,脸上怯怯。
肖睿起身笑着帮衬了几句,平日与他交好的公子便相约着起身,预备着四下赏玩。
司澜竹恶狠狠地瞪了眼艾云柏,又瞥了眼艾云烨,这才朝外走。
平日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小姐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陆鸿泽,这才跟着离开。
“长安郡主不去转转?”陆鸿泽沉吟了下,笑着发问。
“这牡丹饼不错。”艾云烨指了指空了小半的盘子笑的憨厚,她又扫了眼坐在席上未动的许多贵女,笑的天真“诺,看来有这想法的可不止长安一个。”
【谁是为了吃啊!】
众小姐们咬牙,皆是在心中诽谤。
太子却温尔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鸿泽“这花色满园,三弟又为何不去赏玩?”
陆鸿泽把玩着刚刚赢到手的石榴红琉璃簪,脸上笑容明艳,毫不掩饰地看了艾云烨这边一眼,摆出了一副遗憾的模样。
“臣弟倒是也想去赏花赏景,奈何——”
他装模作样的一摇头,叹息了一声,又笑指这白底骨碟“这牡丹花饼味道一绝。”
陆鸿泽说这话时眼中带笑,满目的温柔都朝着艾云烨而去。
只是想留下来看热闹的艾云烨:…
感受着这四面八方来的敌视的眼神,艾云烨只觉着头皮发麻。
她摆出一副浑然未觉的样子,黑琉璃般的眼睛咕溜溜转了下,波光潋滟间看得人心头微动。
“咦?三王爷当真是厉害,分明未曾用过这牡丹饼,便言这花饼味美。”她的语调里带着分天真,视线却落在他身前的碟子上。
陆鸿煊嗤笑一声,他本就看陆鸿泽不顺眼,自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帮着说话。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说着,他又看了眼艾云烨,耳尖微红。
肖睿一展手中折扇,玩味的看向那席中未动的小姐们,笑着道:“有什么关系?今日这醉翁又不止三王爷一个…嗯?”
被点破心思的小姐们一个个羞的面上通红,她们就算脸皮再厚,现下也有些坐不住了,当下便各自找了借口,三两成群离去。
“小妹。”艾云柏轻笑着“你也去玩罢,也消消食。”
因为想看热闹才留下来的艾云烨:…
【真是我的好二哥啊!看来方才只坑了一个月不够!】
二哥发话,艾云烨顿时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才不情不愿地起身离去。
这亭中人散了大半,气氛一下子便变得紧张起来。
太子轻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身上的气势变得凌厉异常。
尚未走多远的从安扭身看了这边一眼,嘴角轻轻扬起,又回身不甘地一跺脚。
【好想过去看热闹啊啊啊!】
“长安!”陆鸿泽却忽而出声,将她叫住。
艾云烨诧异的回身,就见那人一扬手,一道明艳的红芒从他手中抛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朝着她这边落来。
艾云烨下意识的侧身一躲,那石榴红琉璃簪便摔在那鹅卵石铺的小道上,随着一道脆响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晶莹的碎片飞出,砸在她的裙摆。
亭中顿时发出一阵笑声,笑声中,陆鸿泽嘴角的笑容僵硬,眼中的温柔险些被狠厉取代。
“三王爷,你砸长安作甚?”
小姑娘懵懵懂懂地问,像只受惊的无辜小鹿。
“艾!云!烨!”
远处的肖媚儿看着这边,咬牙切齿的低声道。
司澜兰同样脸色难看,一转身,看到面色曲扭的肖媚儿,忽而计上心来。
“三弟对长安倒是上心。”太子淡淡地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错之有?”司敏学帮腔。
看了眼面色不善的艾云柏,陆鸿泽摸了摸鼻子,看样子似乎有些尴尬。
艾云烨可不管他尴不尴尬,只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百无聊赖地四下闲逛,顺带打发那些凑上来的小姐。
这些人也是奇怪,方才还看起来恨她恨的要死,现在却能对她笑脸相迎。
她避开人群,越走越偏,也不知到了何处,只见此处满地的粉白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