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澜竹哼了一声,脸色更臭。
艾云柏满脸愧色“抱歉,此事连累了你。”
一听这话,众人皆朝着他投去古怪的目光,尤其是艾云烨,心里便是一咯噔,心说这孩子难不成还真的是自家二哥的?
司澜竹也急的红了眼眶。
“公子。”小玲珑眼中含泪,摇摇欲坠地站在那里,似乎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你去了哪里,妾身、妾身...”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小玲珑落下两行清泪,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更加惹人怜惜。
“妾身有了公子的骨肉,公子...”
艾云柏为难地蹙了下眉,又看向自家小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艾云柏语气温柔“乖,你先和沧岚进去好不好?剩下的事二哥自己处理?嗯?”
艾云烨偷偷地翻了个小白眼,说实话,真心不用。
二哥你别拆台就好。
“艾云柏,好,好的很!”司澜竹气道,上前抓住了艾云柏的衣袖“走,咱们这就进宫!退亲!”
陆鸿煊急得上前低喝“沧岚!你先冷静点。”
艾云烨眨巴了下眼睛,心酸的移开视线,对着艾云柏安慰性地一笑。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人群中响起一阵不满地抱怨声。
这一点小骚乱暂且将几人的目光吸引,就见一个三十余岁的艳丽妇人在小厮地搀扶下踩着凳子徐徐走下,而后又回身。
车帘里伸出一只青色的衣袖,袖下的那只手,纤若无骨,白若葱根。
在妇人的搀扶下,女子缓缓走下,盈盈弱弱的给众人见礼。
抬眸时波光含媚,如玉鼻尖樱桃唇,浅浅一笑,笑倾城。
耳铛是红珊瑚,发饰是琉璃珠。
腕上铃铛叮铃作响,脚步落地却无声。
“小玲珑?”肖睿惊,转而又看向那自称怀孕的女子,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楚。
这刚刚才来的女子,的的确确是他们在红袖招见过的那个玲珑可人的姑娘。
她身边的,也是红袖招的老鸨。
可、可怎么会有两个小玲珑?
莫说是肖睿,就连艾云柏也糊涂了。
艾云烨朱唇轻启,在众目睽睽之下清脆地叫道:“玲珑姐姐~”
“郡主抬爱。”扮成小玲珑模样的十一轻笑,规规矩矩得又是一福身:“可莫要折煞妾身,妾身如何当得姐姐二字?”
艾云烨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她蛔虫果然还是她蛔虫!
(*^▽^*)
还好小十一没有被罚地下不了床!
既然十一来了,今日这事儿就算是黑的她也能给说成白的!
不管怎么说,也得把外头的流言和长公主府先忽悠过去再说!
“妈妈!”小玲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是!”
老鸨却是一皱眉,冷眼瞧着她“姑娘是何人?为何冒充我们玲珑?”
小玲珑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没想到看着自己长大的老鸨会这么平白无故地相帮一个外人,一时间只觉着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
怎么会这样!
她想过了一切可能,可万万没想到,会有一个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取代她的身份!
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小玲珑,十一的眼神中带着细微的蔑视。
许是为了博得众人同情,又许是为了塑造柔弱却坚强的模样,小玲珑今日素衣素簪完全没了往日在红袖招的明艳。
最起码和现在的十一相比,哪个更像红袖招的头牌,一目了然。
“长安,和玲珑姑娘认识?”陆鸿煊面色古怪,转而又想到之前她女扮男装溜去红袖招玩得那次。
十一温柔一笑:“早年遇到了些麻烦,多亏郡主仗义援手,这几年也多亏郡主关照。”
“哪里,玲珑姐姐包的馄饨这般好吃,总不好伤到了。”艾云烨笑的腼腆。
司澜竹的脸色好看了不少,没好气地嘟囔了句“吃货!”
“也是我不好。”艾云烨吐了吐舌头“不便去看你,又馋姐姐做的馄饨,只得托二哥帮忙,没想到竟叫人钻了空子。”
说着,轻飘飘地扫了小玲珑一眼,这一眼的含义不言而喻。
小玲珑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绑在了原地,就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隐隐闻到一股诡香。
余光里,那个素来笑的和善的老鸨正站在她的身边,一身绛紫色的秀丽锦袍,略有些艳俗。
再度看了眼僵在原地连半句话都说不出的小玲珑,司澜竹满脸的嫌恶。
还以为真是那家伙的风流债呢!原来又是一个奉命来给他们添恶心的!
又是一辆马车缓缓行来,余光瞄见那辆马车上的徽章,艾云烨心道不好,偷偷的瞄了眼自家二哥,朝着后者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马车驶来未停,径直进府,只留下威仪十足地一句“押进来。”
两个凶神恶煞的嬷嬷领命,当即上前,一人夺了小玲珑攥在手中的匕首,另一人拧着她的胳膊便要将人往府中押。
被一拉一扯,小玲珑也勉强恢复了知觉,本能地恐惧着长公主府。
一道刺目光芒忽而闪过,陆鸿煊身子在瞬间紧绷,浑身肌肉暴起,朝着那光芒发出之处看去,还未等他看清,就见一道寒光带着呼啸的风声射来。
“小心!”陆鸿煊在瞬间飞出,朝着艾云烨扑去。
原本想扑去救小玲珑的艾云烨:喵喵喵?
只听得叮当一声,一支箭矢与穿过砸来的折扇掉落在地。
小玲珑脸上煞白一片,惊得浑身颤抖,一声惊叫压抑在喉中却叫不出来。
将艾云烨护在身后,陆鸿煊警惕的朝着不远处的阁楼看去。
那人见一击不成,化作一道黑影匆匆逃离。
“给本郡主追!”司澜竹气急,恨不得亲自带着侍卫追寻,却被艾云柏一把攥住手腕。
肖睿上前捡起破烂的扇子及那落地的箭矢,细细打量了一下,目光停留在箭尾的隐秘处,指尖轻轻摩挲了下,又看向刚刚被压进去的小玲珑的背影上,略带着些思量。
戏唱到一半,匆匆谢幕。
管事公公客客气气地上前,一面招待那些被请来的大夫,一面对着围观的百姓说着安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