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女子挑眉看过去。
三爷笑“是，但现在不能是。”
他朝着那抹抓不住的背影伸出手去“你说，得不到的，毁掉如何？”
女子打了个寒颤，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认真的？”
三爷不语，女子认真地看着他，良久才道：“活着回来。”
出了门，却见肖睿一脸晦气的站在那里。
“船坏了，怕是要等一会儿。”肖睿道。
抬手拨弄了下耳朵上坠着的幽蓝色猫眼石耳铛，艾云烨嘴角微弯，带着淡淡的笑意。
雾楼的小二请众人回包厢，说是去调画舫前来，还要些时候。
几人也没在意，只是在包厢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隐约觉着不对。
太子妃困倦的以扇掩面打了个呵欠，肖睿推门朝外看去，就见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挂在柱子上的零星几盏灯笼还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静谧之下，四下暗藏的杀气和踩在瓦片上的脚步声渐渐明显。
肖睿无声的退了回来，对着几人压低了声音道：“有埋伏。”
“有、有埋伏！”肖柔儿弱弱地低呼一声，害怕地揪住了司澜竹的胳膊。
将瑟缩的太子妃揽在怀中，太子蹙眉。
【这个时候，难不成是老三的人？】
抬手灭了房中灯，太子无声的朝着众人比划了个‘走’的手势。
捂住肖柔儿的嘴巴，司澜竹轻轻摇头，带着她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子。
将太子与太子妃护在最中间，几人一路警惕，竟顺顺当当的下到一楼，连一个刺客的人影都没看见。
楼中烛光晦暗，随手摘了挂在柱子上的一盏灯笼打开，肖睿蹙眉，又连着打开几个，才黑着脸看向众人。
这灯笼里的蜡烛好似被算计过一般，最多再燃烧一刻钟便会全部熄灭。
“这里怎么这么安静。”肖柔儿紧张兮兮地道：“难不成整个雾楼都是帮凶？”
“不可能。”艾云烨和司澜竹异口同声的否定。
太子妃小声解释：“若只是为了一日刺杀，雾楼没必要搭成这种模样。”
此处乃是湖中楼，若只是为了刺杀而建立，最起码不需要涂防火涂料。
一把火，便能将所有的线索烧个干净。
几人各有思量，却在晚风拂面时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几人对视一眼——方才是谁在带路？
“船！”肖柔儿眼尖，指着一处兴奋地低呼。
得了太子的示意，肖睿化作黑夜里的一直鹞子飞身入船中，片刻后飞出，压低了声音道：“船上三人，中了迷香，看打扮是雾楼中人。”
艾云烨松了口气，好在这边的船没被移走。
护着太子和太子妃上船，出奇的是他们并未受到半点袭击。
肖睿和艾云柏立于两侧，护着几人上船后，才松了口气，扭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艾云烨还站在几近熄灭的灯火旁未动。
“小妹？”艾云柏狐疑道。
犹疑了一瞬，艾云烨才上前，她的身形才落入黑暗中，身上便好似燃起蓝紫色的火焰。
两耳上的猫眼石在瞬间亮起荧光，将她的小脸映照的阴森骇人。
衣裙上暗绣的琼花纹样随着裙摆飘荡，仙气凌人，若是平常时候，这样的一身衣裳，不知会羡煞多少女子。
可现在——
艾云烨抬手，看了染着荧光的衣袖一眼，抬头对着艾云柏惨兮兮一笑：“二哥，你们先走。”
话音未落，弓弦声响，艾云烨忽的朝后退去躲在立柱之后。
下一瞬，数到箭矢齐齐定在柱上。
静谧的夜色中，琴音飘荡，赫然便是那曲《凤求凰》。
“沧岚，带二哥走。”艾云烨朝着反方向跑去，只丢下这一句，狼狈的避开射来的箭矢跳入水中。
只听得噗通一声，荧光灭。
一手刀劈过去，试图打晕艾云柏未果，司澜竹一拉艾云柏“走，死丫头水性好，我们到岸上找人帮她。”
手蒙在太子妃的双眼上，太子蹙眉，神色微凝。
五年前，胡山，难不成是当初侥幸逃脱的山匪复仇？
转瞬间，雾楼中灯火全灭。
黑暗中，孤楼孤影，乐声悠扬。
藏在平台之下，费力的换气，艾云烨拨弄着耳铛，在心中静静地数着。
七十四！
七十五！
七十六！
脚步声停，那个人温柔的声音隔着木板飘下来。
“湖水冷吗？”
从水中游出，艾云烨爬上平台，满身狼狈地站在平台上，看着对面之人。
“小妹！”艾云柏长舒一口气。
艾云烨诧异地回首，就见众人就站在不远处，无力的苦笑。
“船漏水。”肖睿黑着脸道。
太子丝毫不慌，只将太子妃护在怀中。
肯露面就好，肯露面便代表有的谈。
况且，他们留在岸边的手下又不是吃素的，他们迟迟未上岸，只怕底下人已经在做准备。
太子在心中略微算了算，最迟两刻钟，他的人便会到。
站在他们对面的男人带着半张银色面具，白衣赛雪，嘴角含笑，看向艾云烨的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你究竟是什么人！”肖睿提高了音量问。
“在下是谁，小烨儿可知？”男人呵的笑了一声，目光从始至终一直落在艾云烨身上。
“阿嚏！”
冷风拂过，艾云烨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呵。”男人站在原地未动，语气平淡“小烨儿又不乖了，怎么能下水呢？”
听到这个亲昵又带着几分调笑的称呼，众人的眼皮子齐抽——小烨儿！？
可又觉得这声音耳熟，好似不久前才在哪里听过。
艾云烨也是一撩眼皮——小烨儿？
男人打了个响指，众黑衣人落，手持利刃将众人团团围住。
“你想要什么。”艾云烨哑着嗓子问。
男人装模作样的思量了下，才笑道：“我想要什么，小烨儿当真不知？”
他说着，抬手，从手下人手里接过弩箭，对准了艾云烨。
“你要杀我？”艾云烨不动声色地问，藏在衣袖下的拳头紧握，指甲陷进肉中，淡淡的血腥味弥漫。
“小烨儿欲如何？”男人笑。
艾云烨笑容苦涩“给你杀便是，何必摆出这般阵仗，反倒吓烨儿一跳。”
男人眸色冰冷，身上杀意在瞬间爆发，持着弩箭的的手指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