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着最多不过是平阳王和王妃一起前来,艾云烨靠在墙边等着,倒是淡定的很。
可未多时,听见外头嘈杂的脚步声,惊得这位一愣。
心说难不成平阳王将此事闹大了?应当不会吧?
皇后和太子带队,艾家和平阳王府几人来到此处,远远地便瞧见晦暗的长廊中,一眉目清冷的女子半靠在墙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面的屋门大开,其中灯光黯淡。
艾云烨挑眉,倒是比她想象中来的快些。
迅速行礼,对着焦急的平阳王和王妃道:“世子尚处昏迷,已命人去传太医。”
说着,抬手拦下欲往里冲的王妃“王妃莫急,屋中迷药未散。”
“大哥,劳你将世子带出。”
“啊?哎!”艾云铭随着平阳王大步走进,不多时便扛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走出。
“王爷王妃恕罪,这殿中宫人不知被何人遣散,除却长安派去寻太医宫女竟无一人在此,也只得委屈世子暂留在那屋中。”
跟着几人换了个间房间,艾云烨扶着平阳王妃的胳膊,低声解释道。
太医匆匆而来,查看后亦是一惊,偷眼看了下皇后,得到后者的示意,才咬牙道“此药虽猛,但无毒害。世子无碍,只需置于冰水中浸泡即可。”
王妃忧地满面泪痕,烛火下,发现自己素来体虚的孩儿浑身涨红,难受的直蹙眉,又有哪里不明白的?
原本着急不过是关心则乱,现在联想到他们进入这殿中后竟连一个宫人都未遇见,心中更是了若明镜。
“究竟是谁要害我儿!”王妃的身子颤抖了下,又对着皇后哭拜“求皇后为我儿做主。”
“还好吗?”凛冬担忧的抬手按住艾云烨的后心,暗地里将一丝内力输送过去,欲替她调理。
但那一丝内力才入她体内,便宛若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艾云烨呼吸亦有些不稳,但也只是状况初显而已。
摇了摇头,艾云烨退后一步,上次药慎荣害她后苏子墨便给了她能保持清醒的药,为了以防万一,她提前服了一粒。
只是没想到这迷香竟这般厉害。
后半场寿宴,与他们无缘。
只留下艾云铭一人在前头充场面而已。
西蛮使臣借机挑衅,长公主悠悠哉哉地告诉他们自己闺女新得了一杆银枪,可杀人于十步之外。
东旭使臣不落人后,肖睿表示想去战场历练历练。
北冥使臣倒是老实的很,坤图身上气压虽低,但竟也没主动挑事儿。
司澜兰悬了一整晚的心随着寿宴的落幕而收回了肚子里,只是这几人尚未出宫,李承公公便亲自来请。
司丞相老谋深算,当即客气的对着李承公公笑问“不知陛下召见所为何事?”
李承公公笑眯眯地,不介意卖这位一个好,左右看了眼,压低了声音提醒道:“丞相有个好女儿啊!”
坤宁宫中正殿,平阳王妃在皇上面前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平阳王亦是青着脸,口口声声说着请陛下做主。
长公主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顿时心中一惊,瞥了眼身边的女儿,将支开她的话咽了下去。
毕竟是要嫁人了,该知道的事还是多听听地好。
沧岚一脸懵的进了坤宁宫,看到艾云烨的时候满脸的嫌弃——你怎么这么会惹事呢?
别开脑袋,艾云烨只当自己没看看见。
司丞相带着闺女进入坤宁宫大殿,看着哭诉的平阳王妃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他身边的司澜兰更是惊得小脸煞白。
难道她被发现了?怎么会呢?
“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司家父女跪地行礼。
皇上嗯了一声,并未叫两人起身。
啪!
一掌甩道司澜兰脸上,将后者打得摔落在地,平阳王妃宛若胭脂虎,对着司澜兰厉喝“你这贱人!我儿何时得罪你了!你竟要置他于死地!”
被一掌打懵,司澜兰一时间竟未反应过来。
倒是司丞相抬手将她护在身后,被气的眼前发黑“王妃这是何意!”
“圣上面前,纵使小女有错,也当交由陛下定夺!王妃突然发难,实在是有违尊卑!”司丞相义正言辞地道,又对着皇上拱手行礼“还请皇上做主!”
“呵!尊卑?”平阳王一把将王妃拉了过来,怒极反笑“这天下本就是我陆氏为尊尔为卑!”
“难道你司氏有不臣之心?”平阳王当即喝道。
眼瞅着首位之人威压降临,司丞相的脸皮抖三抖,立时叩首行礼:“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此意!陛下明鉴啊!”
皇上气哼一声,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近来,丞相也不老实了啊!
“长安,你来说。”
艾云烨莲步轻移,跪于殿中,一副乖顺模样。
“宴席之上,长安被泼了酒水,故于后殿换衣,偶然间听见异响。”
“长安恐有贼人,便上前探查,却发现平阳王世子中药昏迷。”
“带上来。”皇后身边的女官开口。
一个面色惨白的小宫女被押入殿中,一见到司澜兰便大声哭嚎道:“司小姐!求您救救奴婢!奴婢可都是听了您的安排啊!”
凛冬亦是上前跪倒在艾云烨身边“回皇上,此人亦是在小妹走后泼长宁酒水之人。”
司澜兰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她对着皇上哭道:“皇上,臣女只是不满长安郡主和妹妹作对,所以才出此下策欲令长安长宁郡主殿前出丑!”
“皇上明鉴,臣女绝不敢加害世子啊!”
艾云烨嘴角微抽,怎么还能这般洗白?
被她的天真气笑,皇后和和善善地道:“司小姐莫不是要本宫将一干人等全部召上殿与你对峙?”
还以为这宫里你一个外臣之女能只手遮天了不成?
这后宫事,她这个皇后,还是做得了主的。
知晓皇后这话已经是在给司家留面子了,长公主忍怒喝道:“司炎!你看看你的一双好儿女!”
一个两个难道就只会用这种龌龊手段不成?
沧岚茫然抬头:母亲?
干她甚事?
“皇后娘娘明鉴!”司澜兰钻了死胡同“若是臣女欲害世子,何苦先后收买宫人将酒水洒在两位郡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