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仲道实际上是不相信孟子这一派的学说的。
相比之下,蔡邕和蔡文姬反倒显得开明些许,于是双方就这般僵持了下来。
田英满心无奈,病人如此不配合,她也只能依据当下所呈现的症状开了一些止咳化痰的药方。
结果,卫仲道在夜间发起了高烧,而且情况瞧上去极为严重。
蔡邕满心无奈,只得匆忙派人将田英再度请来。
毕竟烧得实在太过厉害,如此凶猛的高烧,若再不赶紧寻个法子把烧退下来,明日听闻死讯都并非没有可能。
毕竟在东汉这个时期,一场高烧夺走一条性命,实在是稀松平常之事。
“蔡公,蔡女郎,我不过是一介普通疾医,并非神仙中人。我现在确实有治疗退烧的法子,可我需要知晓他具体是何种病症。
如今病人已然昏迷,能否应允我做进一步的诊治?我必须要确认他究竟是怎样的病情。”
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要做下午未完成的诊治,蔡邕倒是没有异议,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蔡文姬面露好奇之色,开口问道:“田女医下午所说的听诊器,能够即刻确诊病情吗?”
“只能说,相较单独的望闻问切,成功确诊的概率要大上一些。医学之事,从来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定,我只能给出这般答案。”
田英说完,蔡文姬微微一笑,而后侧身一让,邀请对方进去为病人诊治。
“此事我会全力承担,是我全力邀田女医来进行诊治,仲道若* 是醒转过来有何意见,一切皆是我的责任,请田女医为仲道诊治一下病情。”
这话让田英不禁高看了这位蔡女郎一眼,心中暗叹:果然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如此通透大方,温柔聪慧。
只可惜配了这样一个固执己见的定亲之人。
其实也是田英忘却了过去多年,汉廷这边男女大防是何等的严苛,士族之间的礼又是何其的繁琐。
实际上,她从前是清楚记得这些事的。
可自从她意外被胡人掳走之后,在那些地方,哪里会讲究这么多的规矩?
田英从最初的极不适应,到后来天天给一些牛马羊看病,为牛马羊接生,她早就忘却了那有着繁琐规矩的礼仪社会究竟是何种模样。
再到后来,羌王放她自由,让她得以回到故乡。
然而,她生活的环境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处处都需讲规矩的地方,反倒是在昭国这个地方,她能够无拘无束地学习医术。
而后,将军还建立了一个规模宏大的医馆,并且赠予她许多医书,让她得以研究医术,甚至还准许他们对死亡的尸体进行解剖研究。
这些从未曾涉足过的领域,都让田英痴迷沉醉其中,也使得她的医术精进了许多。
直到现在,田英都觉得从前所学医术太过浅显表面,反倒是这一两年所学的医术,才让田英觉得自己真正对医学踏入了门槛。
所以在昭国,因为自身医术高超,再加上昭国这边并不倡导繁杂的规矩礼仪,平日里自然没有哪个病人会对她百般挑剔。
说不能这样检查,不能那样检查。
她都快忘了,这世上还有这样一批对医者诸多刁难的人。
要不是因为田冲之前对她说过,这位卫仲道在昭国最好不要出事,田英都压根不想搭理这种麻烦的病人。
此时病人陷入昏迷,倒也算是件好事。
再加上蔡公和蔡女郎已应允,于是田英毫不犹豫地扒开了对方的上衣,而后将简易的听诊器放置在病人的胸腔处。
那是极为明显的湿啰音,竟然比她预先设想的还要严重许多。
田英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收回手中的听诊器,她转过头便对着眼前这对父女问道。
“还请你们不要对病人的病情有所隐瞒,卫君除了高热不退,咳嗽剧烈之外,他吐出的痰可是带着腥臭之味,并且呈现出黄绿色?”
这个问题让蔡邕和蔡文姬略显尴尬,他们似乎真的未曾留意。
而一旁伺候卫仲道的小厮赶忙上前回应了起来。
“没错,公子咳出来的痰不仅腥臭,带着黄绿色,偶尔还会有血痰咳出。
不仅如此,公子还感觉胸腔剧痛难忍,呼吸极为不畅,还请女医一定要全力救治我家公子……”
小厮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其实这种时候本不应由他插话,可卫仲道的情况实在太过危急。
小厮作为贴身伺候之人,不论是出于对主子的担忧,还是惧怕卫仲道过世之后,自己与家人会被主家迁怒。
这些种种缘由都让他迫不及待地期望,眼前这位医工能够将他家公子从鬼门关拉回来。
不然他这个贴身伺候的人以及他的家人,恐怕都难以逃脱厄运。
“你且莫要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