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楚清阮沉吟着问道。
晋祥一脸欣慰,他就知道楚清阮是关心王爷身体的,当下如实答道:“王爷这次伤的着实有些重,哪怕喝下了药也只能躺在床上,根本没有力气起来。”
太好了!
楚清阮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笑了出来。
既然决定要走,那便正好趁段骁重伤卧床的时候离开,至少这种情况下即使他被激怒了,也没法从床上蹦起来打她,不由颔首道:“既然如此,有劳您带我去见王爷。”
“好,好,阮夫人您这边请!”晋祥顿时喜上眉梢,见到楚清阮,王爷心情想必会好上一些吧。
第22章 覆唇
楚清阮抬头看了看天, 皓月当空,万里无云,竟又是十五月圆。
算算日子, 她被楚望儒送到瑞王府, 还不到半个月,却仿佛已经过了大半辈子。
不过好在,她马上就能离开这压抑的地方了,她知道宁泽今日找她的目的, 是她要走的干脆, 走的无情, 让段骁知道,她是自己想走, 而这, 正好也是她的想法。
楚清阮压下心中的激动, 朝月阳宫走去,她有意避开在宫门直挺挺跪着的季阙, 以免他会心升屈辱。所幸此时王府里除了巡逻的侍卫,大多人已然歇下, 否则被来来往往的众人围观,更加折辱。
可她才刚刚走近,便感受到季阙投过来的冷厉目光,那表情,好像她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不过楚清阮转念一想,季阙其实是对的。
因为, 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她无视般直接越过季阙, 一步步走到段骁房门前,抬手轻轻敲门, 眼前的花板门是用上好紫檀木做成,敲击的声音在寂静的春夜显得格外厚实清晰,屋内却并没有反应。
晋祥落后一步跟在她身后,低声说道:“咱们直接进吧,王爷此刻过于虚弱,可能听不到您的声音。”
楚清阮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寒的春夜空气,径直推门而入。
屋内未燃烛火,所幸今夜月色极清极亮,她放轻脚步绕过那熟悉的五扇骏马屏风,窗边紫漆描金的架子床上,正静静躺着一名白衣男子。
少了平日里一贯穿着的烫金黑色锦袍,乌黑长发凌乱地散落,淡薄的嘴唇干涸发白,月光照在他俊美的脸庞上,衬的脸色愈发惨白,楚清阮轻叹一声,唤道:“王爷。”
床上男子动了动,浓密的睫毛如刚刚破茧的蝴蝶,轻颤着睁开眼。
刹那间,于朦胧月色中四目相接。
段骁幽深凤眸似是氤氲着清冷月华,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蓦地涌上雾气,似乎在谴责她这个夜不归宿的负心人。
楚清阮心中破天荒地升出一个念头,她不会是被宁泽和晋祥在耳边说多了,竟真以为段骁喜欢她了吧。
“阮阮,你回来了……”段骁嗓音微哑,似乎这几个字已然用尽了浑身力气,说完便支撑不住地再次闭上眼。
楚清阮连忙上前一步,打断道:“王爷,我有事同您商量。”
段骁费力地睁开眼,示意她坐到他身边,极其虚弱地轻声问道:“何事?”
楚清阮心中明白,段骁这是连大声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当下放心地坐在床边,“王爷,妾身方才来的路上见季阙大人在门外跪着,不知您能否准许他先起来?”
床上的男子沉默半晌,就在她快要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时,段骁终于开口,嗓音沙哑极了,“你……喜欢季阙?”
楚清阮一时语塞。
她以前只当段骁性情不定喜怒无常,今日一看,怎么感觉这脑子不大正常。
当下耐着性子答道:“我与季大人不过数面之缘,如何会有男女之情?妾身只是担心若是季大人身体因此有损,王爷您会心疼。”
段骁抿了抿唇,眸色如月光般清冷,却教她硬生生地感觉出些许委屈,“阮阮,你心疼他?”
楚清阮有些无奈,“妾身是担心您会心疼。”
“不过罚跪而已。”哪怕因为生病的缘故段骁声音极轻极淡,透着的阴郁却没有半分减少。
不过罚跪而已?
楚清阮心中尘封的伤疤突然被血淋淋地一把撕开。
所以,楚望儒和蒋氏也是这么想的吧,不过罚跪而已,她为何就要装出一副柔弱不能承受的模样,不过罚跪而已,她为何偏要做出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
浓烈的愤慨在胸腔疯狂涌动,楚清阮看着眼前一派冷漠的段骁,恨不得找跟藤条狠狠地教训他一顿,“王爷,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您知道您的一句话,别人便会为此付出惨重代价么?您知道这地砖有多硬有多凉吗,您知道人的膝盖有多脆弱吗,只需要跪上一盏茶的功夫,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