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时,语气明显和方才不同,似乎有些落寞,有些赌气。
楚清阮这才想起来,宁泽已然二十有六却仍未婚配,放在整个乾国都是独一份的,这也是她格外钦佩宁泽的原因,能自己选择自己的婚姻和未来。不过后宫佳丽三千,这是在说陛下?
见楚清阮似有迟疑,宁泽笑着蛊惑:“今日与你着实投缘,改日你若想买奴隶,可以去京都城最大的如意牙行,找一位叫如熙的年轻妇人,就说是我介绍的,我会提前给她打好招呼的。”
“多谢宁统领。”楚清阮认真地道谢,以宁泽的人品信誉,她推荐的人定然是靠得住的。
夜渐渐深了,整个瑞王府都笼罩在淡淡银辉中,清冷静谧。
王府正中的月阳宫里,段骁只穿了身白色中衣趴在床上,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终于慢慢睁开了双眼。
周围人顿时长舒一口气。
“王爷,您终于醒了!”晋祥端起桌上刚煨好的药,“王爷,这药得趁热喝。”
段骁俊美的脸庞苍白如纸,被季阙扶着坐起来,虚弱地靠在床头。
晋祥用勺子舀起一勺药喂到段骁嘴边,段骁却皱着眉将头偏到了另一侧。
孟白敛顿感好笑,堂堂瑞王竟然会怕喝药?
晋祥见状悄然叹了口气,王爷自小便被太后喂药,每次都会苦的喝不下去,可太后娘娘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心虚,每次见王爷露出抗拒的模样便会勃然大怒,斥责他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后来却形成了恶性循环,往往是药还没喝,王爷便已是浑身抗拒。
晋祥只能劝道:“王爷,您若是不喝,一会儿阮夫人回来怕是会担心。”
段骁虚弱地抬眸,“阮阮呢,她在哪儿?”
季阙在一旁冷冷说道:“她?自然是安然无恙地在庄子里和亲人叙旧了。”
段骁皱起眉,他敏锐地察觉到季阙的敌意,“季阙,你不喜欢阮阮?”
季阙犹豫片刻,终是郑重地在床头单膝跪下,双手作揖道:“您今日是为了救阮夫人才被窗板砸伤昏迷,可是她不仅没有关心您的身体,反而声称是您自愿救她,与她无关。”
晋祥闻言猛地一愣,阮夫人怎么会这么说,他看向段骁,可男子只垂着眼眸,沉默不语。
季阙见段骁没有表态,思量再三,终是义无反顾地说道:“此女子不知恩、不图报——”
这番话却却被段骁虚弱地打断,“季阙,她现在何处?”
季阙眸光凛了凛,道:“今日在城外庄子,阮夫人还有事需留下处理,臣便先带着王爷回府了。”
段骁苍白的脸庞陡然浮现浓烈的怒色,“你是说,你把她一人留下,并且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臣留了一队禁军,还有您的骨哨,阮夫人定不会有事。”
段骁靠在床头,双拳想要攥紧却终究无力地散开,冷沉着嗓音命令:“你,跪到外面去。
晋祥心中猛地一惊,求情的画面到了嘴边却又全部咽了回去。
楚清阮深夜回到王府,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此时已然月上中天,想必子时已过,不想偌大的月阳宫门口竟跪着个人。
楚清阮好奇地走近,惊讶地发现竟然是季阙。
春夜幽寒,楚清阮拢了拢身上月白色的素锦披风,目光却似被牵引般紧紧盯在季阙身上。
不知为何,这个场景她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她也曾在夜深人静时独自跪在殿外,也曾于外籁俱静时,忍着浑身疲惫和膝盖刺痛,苦苦支撑。
就在她想进一步思索时,晋祥却冲着她一路小跑过来,急声道:“阮夫人您终于回来了!”春夜寒凉,晋祥却跑出了一身汗,“求您替季阙求求情。”
“我求情?”楚清阮有些不明所以。
“您有所不知,方才王爷好容易醒来一次,却发现季阙把您一人留在了庄子里,不由勃然大怒,罚季阙跪在宫外,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楚清阮不解地蹙眉,“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难道要季阙留下陪我,然后让禁军送他自己回府?说不定到时候王爷又会责怪季阙没有亲自送他回府。”
晋祥似是被她这番话噎住,却也不得不承认楚清阮这番话有些道理,“可今日王爷毕竟是为了您才罚的季阙——”
楚清阮垂眸敛眉,“您陪伴王爷最久,就连您都束手无策,我能有什么办法。”
晋祥声音愈发急迫,“阮夫人,王爷对您的心意,您难道不明白吗?”
“心意?”楚清阮垂下眼睑,为何宁泽和晋祥都要这么说。
“王爷自小便很过的很苦,夫人您尚且有娘亲疼爱,可王爷没有,在宫里那种吃人的地方,太后娘娘却只顾争宠,哪里顾得上王爷。”
晋祥声音本就有些尖锐,在寂静的春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正因如此,王爷自小便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有什么心事都只会压抑在心里,而您是我目前见着,唯一能让王爷情绪外露的人。”
“王爷他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