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阮后仰着身体,微微一笑,“段侯爷这是来自荐枕席了?”
段骁看着她,目含期待。
楚清阮像是看货物般看向段骁,语气不紧不慢,“我让壁赢去替我选个干净、乖巧、好看的上来,他却让你上来,说明你也是相当乖巧的了?”
段骁微微垂眸,长发垂落脸侧,敛去一身迫人气势,在一副好皮囊的加持下,看上去倒的确是乖顺的模样。
楚清阮想到什么,好整以暇地勾起了唇,“段骁,不如你我打个赌。”
“若是你赢了,今夜我就是你的,若是你输了,那便赶紧离开,以后也不要再来烦我。”
看到楚清阮脸上的笑容枇杷不禁打了个寒颤,小姐笑成这样心里定是在憋着坏呢。
段骁听到“今夜我就是你的”时,唇角陡然一弯,听到后半句时唇角扬起的弧度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舒缓了,“阮阮,若我赢了却只得你一夜,若我输了,却是要再也不能见你,这个赌约本身并不公平。”
“那要如何才算公平?”楚清阮漫不经心地问道。
“若我输了,我可以不再见你,可若我赢了,赏花宴上你要选我做你的王妃。”
楚清阮微微一怔,段骁竟然这么快就知道赏花宴上她要选妃的事了……
“好,我答应你。”楚清阮十分爽快地应下了段骁的条件,毕竟段骁本就不可能赢得赌约,那自然是什么条件都没有区别。
段骁在楚清阮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含笑问道:“赌注是什么?”
“赌注嘛,”楚清阮姣好杏眸中闪着异样暗芒,“就是今夜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得照做,若是你做不到便算输。”
段骁若有所思,“那若是我都做到了便算赢?”
楚清阮点了点头,自信地道:“若是都做到了自然算你赢,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
“那若是你要我杀了我自己,或者要我亲口许诺再也不得见你这种事呢,我究竟算赢算输?”
楚清阮抿了抿唇,这段骁考虑的倒真是周全,只能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这种矛盾之事。”
“好。”段骁看着她,轻声应道。
随着段骁这一字落下,两人之间的赌约便算成了。
“阮阮,你要我做什么?”
楚清阮伸手指了指脚下的坚硬地面,“段侯爷害的我少了个奴隶,是不是得赔我一个?”
段骁看着楚清阮带着冷意的脸庞,很快便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当即从椅子上起身,慢慢屈膝在她面前跪了下去,仰着头看向她,等待她下一个指令。
他不是第一次跪她,这并不难。
楚清阮心中也明白,这只是个开始而已,夜很长,她不急。
过了片刻,才再次开口,“我记得奴隶可不会穿着这般齐整的衣服。”
段骁很快明白过来,在楚清阮冷淡的目光中扯开领口,将白色锦袍整个剥了下来挂在腰间,露出紧实的胸膛和若隐若现的腰身,整个人和在如意牙行中两人见面时,几乎一模一样。
距离上次两人在太极殿分别已过去了大半年,可段骁身上的鞭痕并未消失,或长或短,或深或浅,无一不在提醒着,当初伤的是多惨烈。
楚清阮心神动了动,却并未心软,而是缓缓开口,“那从此刻起,你该唤我什么?”
段骁下意识看了枇杷一眼,抿紧了唇,低声唤道:“主人。”
楚清阮声音却冷了下去,“我听不见,侯爷是没吃饭么?”
“主人。”段骁仰着头看她,再次开口。
这次楚清阮终于没有再为难她,而是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那硕大的镜子前,对着段骁勾了勾手,“过来。”
段骁正欲起身,却被楚清阮出声喝止,“就这么过来。”
楚清阮声音并不大,却听的人心中寒凉。甚至她双手抱地站在镜前,一袭淡碧色锦裙袅袅娜娜,看上去似乎柔弱地连春夜寒风都经受不住,说出的话却让段骁无法违逆。
段骁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攥紧,沉声问道:“能否让枇杷先出去?”
说完冷厉的视线直直射向枇杷,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刺的枇杷心中猛烈一颤。
“哦?”楚清阮挑了挑眉,“这便受不了了?”
“小姐,我还是先出去吧!”枇杷说完也不待楚清阮同意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还贴心地替两人关好了门。
再继续待在这房间里,她不是被那诡异的氛围闷死就是被段骁那骇人的眼神吓死,枇杷一边走一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也不知小姐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还能压人一头的。
屋里此时便只剩楚清阮和段骁两人。
屋外是热闹的丝鼓歌舞,屋内却安静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没有第三人在场段骁总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