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视线感知顾斐波的存在。
黯淡的天光下,亮着微光的仪表盘前,随意解开领口的白衬衫与笔挺的商务黑西装间的空隙越来越小,两人的肩膀不断接近。
气息,味道,唇瓣传来的柔软触感,升温的狭小空间里隐约能捕捉到令人面红耳赤的粘腻水声。发丝被偶然闯入的清风裹挟着交缠,遥远的虫鸣在山涧回响,树叶碰撞哗啦啦,一浪又一浪地摇曳,五感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时间被无限拉长。
他们在山巅接吻,星星与月亮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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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散乱的人声中止了这一切,顾斐波低咳一声,傅炽红着嘴唇,眯眼往车窗外探头,看见树丛里蹿出来的几个观众——来看比赛的。
此刻他们低头窃窃私语,眼神时不时飘过来又收回去,无处安放的手指指点点。
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高低也就那些事。
傅炽手臂伸出窗外,向内拍着车门哐哐响,探出脑袋,断了他们的议论,友好又爽朗地勾起不明* 的笑意,他点了点自己,“我赚钱,”
又点了点顾斐波,“给他花!”
“有钱。”
“有车技。”
“且帅!”傅炽特响亮地凑到顾斐波脸上,啵了他一口,声特大。
“都是我的,不好意思。”傅炽礼貌龇牙。
路人羡慕嫉妒地瞠目结舌,顾斐波坐在旁边不动如山,抿着薄唇惬意地吹着晚间的山风,没有反驳也没有关上车窗。
傅炽曾被顾斐波将扎于地下阴暗又错杂的根系连根拔起,细弱繁密的根须无助地蜷曲呼吸,连同腐烂潮湿的土壤一同暴露在空气里,自那之后,别人眼前笑面狐狸阴狠手辣的傅总,在顾斐波面前,从来这般赤裸无遮拦。
傅炽不知从哪拿出两罐冰镇可乐,“快乐水,冰的。”
顾斐波坐在车前盖上,笑着接过,食指拉动拉环,瓶身崩出气响,铝片浸入可乐,就着开盖瞬间产生的大量气泡。
傅炽往前走了几步,蹲在崖边,听到气泡在罐内密集破碎的滋响,扭头抬手跟他碰了一下,“cheers。”
“之前也这么跟你喝过酒。我蹲在地上,你应该靠在墙上。”傅炽越过山脚下的车队人群,望向远方密密麻麻霓虹闪烁的城市,夜晚的城市是座光怪陆离的冰冷钢铁森林,星球边缘可怖的高墙通体漆黑高耸入云,摸不着边际隐匿在黑暗的天空下。
而他们是被高墙所包围的蝼蚁。
“什么时候的事?”晚风拂过衣角,吹散黑色发尾,顾斐波盯着傅炽随意搭在膝盖上的手臂,回想了一会。
“我蹲在墙根,你没看见我。”傅炽笑,“后面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过一天是一天。”顾斐波看向山脚下不甚明显开始移动的车灯,将剩余的可乐一口闷了,手指捏瘪铝罐,铝片变形发出刺耳的喀拉声,“比赛开始了,走吧,上车。”
“下山赛,我们在特等席观战。”
铝罐一前一后被抛投进垃圾桶。
比赛分为上山赛段与下山赛段,上山赛段以rx7的马力跟上有些困难,下山赛段马力的差距反而不甚明显,更依赖技术,也更能看到极致的漂移。
“来了。”
赤红的laferrari与纯黑的gtr以不足五米的差距从车边疾驰而过,rx7启动点火,从应急车道变道转向,跟在他们身后。
虽说是友谊赛,但比赛双方都是顶级的选手,车速狂飙,两辆车紧追不舍,入弯出弯毫不减速,车身贴着防护带以最短距离横向出弯,细小的失误在如此高的速度下都能变成致命的错误!
万丈深渊不足毫厘!
引擎的轰响与高速漂移的磨胎声在山路上持续移动,昏黄的路灯边,三辆车亮着大灯,挨在一起,冲了过去!
顾斐波跟比赛选手保持着距离,却也从未让两辆车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甚至还有余力跟傅炽分析赛况细节。
“la法出现失误了,前面的山道太窄,要超车只能现在。看好了,gtr要发起进攻了。”
话音未落,gtr交叉变道,内线超车!
下一秒,顾斐波眼神一凝,松了油门。
只见la法失去控制,车身后摆狠狠撞上了防护带,发出轰的一声炸响!
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天际,旋即整个车身反弹,由于惯性旋转了近180°,车身如同陀螺一般在路中央旋转,身后是直直向前马力高达300的rx7!
rx7与la法的车头相距咫尺!
要撞上了!
车头与车头即将猛烈撞击的千钧一发,顾斐波神色未变,车速未减,轻踩离合反打方向,一个完美的漂移!
rx7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从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