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年坐在路边摊的一老一少,早在时光的痕迹中,分隔在金字塔天堑的两端。
就像李忠说的,他只是一个能力平庸,受了顾斐波照拂,依旧毫无贡献的普通人。
所有的羔羊缩在角落鸦雀无声,捂着嘴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先前大嘴巴直嚷嚷的醉汉如今手脚瘫软,浅色裤子中间一片湿痕。
顾斐波的视线未曾停留,连眉头都没皱,拾起椅背上的黑皮手套,手指探入其中,确保每根指头都被手套包裹,抬脚准备离开。
走到侧厅的时候,猝地被扯住了衣角。
顾斐波停步回头,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头耀眼的白毛。
在他们处理李忠的时候,这个白毛没有蹲在墙边角落,反而就地找了个椅子岔坐其上,双手抱着椅背摇来摇去。
两条椅子腿翘在空中,支撑的木头在地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从头到尾,没有停歇。
在死亡现场,多少有些吵闹。
“杀了人就走吗?”
顾斐波侧头看去。
只见白毛下巴垫在椅背顶上,仰头勾出抹颓靡的笑。
“长官,来都来了,不如带瓶酒走,您看我今天的业绩还差三十万。”
第31章 酒精与枪管
浑身漫着酒气, 嘴上勾着欢场常见的那种艳俗的笑,但配上青涩的脸蛋和一双扑闪* 的桃花眼, 哪怕顾斐波鲜少参与这种欢乐场,也能猜到眼前的少年必然是这家店的头牌。
只驻足了一瞬间,几乎是没有停顿地,顾斐波干脆利落地将衣袖从少年手中扯出,一边向门外走,一边将外套脱给下属,低声吩咐了一嘴,“清场。”
谁料白毛依依不饶, 抬手就抓住了顾斐波的手腕。
顾斐波转身,抬枪,衣摆跟随身体旋转一个冷冽的弧度, 冰凉的枪管强硬地抵住他脑袋, 低声警告,“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更应该喝酒了。”白毛直勾勾地盯着顾斐波的眼睛, 任由枪抵着脑门,伸手够了两杯香槟,一杯递给顾斐波,“酒精能解千万愁。”
“没有毒。”看着顾斐波深沉的瞳孔,他仰头闷了一杯, 倒转杯口, 喉结滚动, 又朝他张了张嘴示意自己已经全部喝完了。
“喏。”傅炽摇摇手中的酒杯,示意顾斐波喝酒。
顾斐波抬手, 两根指头捻住傅炽下巴。
手套冰凉,混着皮革特有的气味。
他手上用力, 强硬又不容拒绝地捏开傅炽下颚,逼迫他张嘴,“别动。”
傅炽眨了眨眼,很听话。
顾斐波从他手中接过酒杯,手腕倾斜。
酒液从杯口溢出,从空中往傅炽的口中倾倒。
傅炽娴熟地张嘴喝着,不论液体灌得再猛也没被呛到。
酒杯空了,傅炽舔唇,“好酒,不喝可惜了。”
“鸭子?”顾斐波没顺着他的谈话思路,望向傅炽的眼眸深不见底,声音低沉,“成年了吗?”
“这里的老板不雇佣童工。”傅炽依着顾斐波的手,抬脸看他。
“那就是没成年。”顾斐波垂眸,没有被他的话误导,用左轮抵住他的额头,冰凉的枪口从他的眉心顺着鼻骨缓缓下滑,金属质地的枪身像是一只吐着毒信子的蛇,惹得傅炽打了两个寒颤。
“痒~”傅炽睁大桃花眼看着顾斐波咯咯笑,用指尖拨了拨枪管,“有些凉。”
“不怕枪?”顾斐波问他。
“不怕。”傅炽摇头。
“也不怕死?”顾斐波用枪管在他柔软的唇瓣上狠狠碾过。
唇部比脸部皮肤的触感还要灵敏,呼吸停了半拍,傅炽伸出舌头舔了舔,枪油刺鼻的气味混着钢铁制品独有的腥味从舌尖一路蔓延到鼻腔,混着橘子味的清香。
他仰头反问,“您要杀了我吗?”
顾斐波俯视着他,逆着光,眼底如深潭,让人辨不清情绪。
周身静默如夜,傅炽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如果您要杀我。”傅炽慢慢抬手,用右手覆上顾斐波的手背,左手轻柔地拉着他的手指。
白手套的枪口转向傅炽,中心的顾斐波垂眼看他,任由他动作。
“首先要打开保险栓。”温热的手指光滑如玉,他引导着冰凉的皮质手套拨开枪支的保险栓。
他用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干到发白的嘴唇,“其次,”
他张开嘴,用舌尖润了润枪身,将枪管含进口腔,“从这里。”
顾斐波完全没有惯着他,左手顺势捏开他的下颚,顺着他的力道,直接粗暴地将枪管捅入他的喉腔。
傅炽完全没有预料到顾斐波的动作,舌尖下意识地抵住枪管,试图跟硬物做挣扎对抗,枪身咯牙,牙龈都幻痛起来。
以卵击石,收效甚微,枪支从口腔直直探入喉管,平日里只有细碎的食物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