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地掐住来人的手腕。
那人挣扎着想把手抽回去,但哪怕用尽全身的力量,手腕都像被铁钳焊死,牢牢被卡在中央,动都动不了,恐惧尖叫,“你干什么!放开!”
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眼自从顾斐波离开就垂下去了,像只怠惰的大猫,轻飘飘地看了眼那人,“打人别打脸。”
“松手!”那人挣扎,色厉内荏。
傅炽听话松开,抬腿从椅子上起身。
“还打人别打脸呢......”那人揉着一片红的手腕,在背后低声嘲讽,但身体却畏畏缩缩地向后退了两步。
下一秒,推开椅子的傅炽猝不及防转身,手臂猝地抬起突刺,分开的食指和中指如闪电般直直戳至眼前!
他下意识后仰身体,瞳孔大睁。
大脑不断发出闭眼的指令,模拟的疼痛让心脏都停了一秒。
半拍后,他重心不稳直直倒地,在空中后知后觉地重重闭紧眼皮,只听耳边一声嗤笑。
“打脸有什么用。”
傅炽身上裹挟着果酒特有的甜腻香调还萦绕在鼻尖,再睁眼只见少年提着鞋子离开的背影。
“下班,今天业绩还差三十万。”傅炽到吧台跟调酒小哥说话,“有创口贴吗?”
“有,怎么了,跟顾客起冲突了?”调酒从抽屉里给他拿了两片,“新买的,防水。”
“谢了。”傅炽就近找了个沙发坐下,随手撕开创口贴包装,“是啊,被嫌弃了,不过跟受伤没什么关系。”
“啧,还有嫌弃你的人呐——”调酒小哥直笑,“不过今天业绩也满了,你半年前刚来的时候我还觉得你长相太嫩了,不合市场,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满了?”傅炽弯腰系上鞋带。
“满了。”调酒小哥非常兴奋,脸颊红红的,一副嗑到了的表情,“顾少爷下楼之后派人问了你的名字,然后给你点了三十万的酒!卧槽,你懂不懂我的激动,一开始他冷着脸一身血腥味的靠近我我都快吓死了,结果过来声音特温柔地给你点了酒。我从来没见过他给男公关点酒!听说他在顶层圈子里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你们上面发生什么了,其它人出来都跟哑巴一样,一句话都不说。”
傅炽踩了踩鞋跟,确定自己能走,“有钱人的乐子而已,三十万连他的一分钟都买不到。”
傅炽嗤笑,“认真你就输了,走了,明天见。”
调酒小哥也乐了,朝他竖起个大拇指,“干你们这行的,确实~最忌讳~爱上~客人,就这样,挺好!”
阴阳怪气的,傅炽白了他一眼,摆摆手拍拍屁股走了,“哥是直男,爱个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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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楼的灯早在半年前就坏掉了。
去年过年的时候,一楼为了皮肉生意重新装了个昏黄的灯泡,楼道里没有窗户,连月光都照不进这漆黑的楼道。
楼道里充斥着腐烂的菜叶叶味 ,混合着体|液的腥味,现在初夏,等天气再热些,会有更难闻的臭味。
外面的天空已经全黑了,但楼道里还能听见打牌的叫骂声,赢钱痛快的大笑,混着麻将在桌上碰撞的声响,还混杂着一些高亢虚假又甜腻的叫声。
傅炽捂着鼻子,熟门熟路黑灯瞎火地往楼上蹿。
三楼有12+13个台阶,四楼有13+13个台阶,楼道转角,都是三步。
他默念着往上走,期间每一步都抬高了腿,但还是被半人高的垃圾堆绊了一跤。
“妈的,又出血了,一天天尽是些血光之灾。”膝盖破了,垃圾袋里有玻璃渣,傅炽抬手一抹,除了血腥味还有股没倒干净的泡面汤的香料味。
傅炽眯着眼抬头看门牌号,一脚就踹上了老质铁皮门。
哐哐哐!
踹的直响。
已经夜深了,没人开,楼道的隔音特别差,整栋楼里的人安静了一会,又如常喧闹。
“死胖子!我知道你在里面!”傅炽一拳就锤上了铁门,砸出了一个小坑。
没人应。
“把你那破游戏给我关了,音乐开那么大,聋了吗!”
屋里叮叮当当一阵响。
门还是紧闭着。
“明天早上我下楼之前,把你这堆垃圾给老子清干净!”傅炽抬脚继续踹,“不然明天我就把你扒光了丢进垃圾堆里。”
“知道了吗!”傅炽又踹一脚。
震得脚疼。
脚底的伤口又裂了。
傅炽眼都没眨,继续往楼上跑。
五楼,直走,走过拐角,右转,他租的房子在离楼梯最远的地方。
钥匙一拧,铁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傅炽琢磨着哪天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