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
傅炽躺着眨了眨眼,放下抱枕,抬手去够面前茶几上的酒杯。
酒杯里的冰块早就化了,但还是给异常炽热的掌心带来一丝清凉的慰藉。
他捏着杯柄,睁着迷茫的眼,撑着身体去碰顾斐波手里的杯子。
轻轻一声脆响,澄澈的酒液摇曳。
傅炽迷迷糊糊地去喝酒,嘴唇贴到杯壁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指带着雾化的水汽覆上傅炽的指尖,像是沙漠里从天而降的那滴甘泉,条件反射般的,傅炽手指先蜷缩一下,又忍不住在来人的手心里蹭了蹭。
许是被这个动作取悦了,男人轻轻哼笑了声,低沉的声线里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去房间吗?”
大脑的禁区亮起红色警报,傅炽在粘腻的浆糊大脑里抓住了一丝的清明,蜷在沙发上的长腿落地,他松开怀里的抱枕,侧着的身体翻了九十度正对着顾斐波,他仰着脑袋红着脸,桃花眼轻眯望向顾斐波,“我不是鸭子。”
顾斐波的视线落在他高高撑起的裤子上,“我只是觉得床上比这里,会躺的舒服些。”
傅炽顺着他的视线下意识地并拢了岔开的腿,后低头又发现合不合腿都无济于事,干脆又张开了,他自下而上地扫视顾斐波,在他同样的地方停留了几秒视线。
光线太暗,他看不清顾斐波西装裤下的动向,于是仰头去找男人的眼睛,扯着嘴皮一笑,“同性恋?”
顾斐波不置可否。
傅炽仰视着顾斐波,一字一顿,“那个粉装男,来了半个月了,点了上千万的酒,前天求我操他。”
“你拒绝了。”顾斐波了然。
“今天他给我下了药,我用花瓶给他头上开了个口,少说得缝七八针。”傅炽继续。
“你在威胁我?”顾斐波问他。
“我在向你陈述事实。”傅炽回答。
“我想你弄错了些什么。”顾斐波轻笑着把空酒杯放回茶几上,“粉装男的人在门口等你,如果你不想去房间的话,我就先行离开了。”
“毕竟,我对未成年不感兴趣。”桌上还有一瓶从冰柜里拿出的酒,顾斐波把整个瓶子贴近白毛的脖子,冻得他一激灵。
但最开始的闪躲之后,便下意识地蹭着顾斐波手里的瓶子。
“瞧。”顾斐波哂笑,看着他像小猫一样的反应,“我只是觉得,现在的你,出不去这门。”
蹭着别人手上瓶子的动作到底有些羞人,傅炽懊恼地躲开顾斐波的手。
下一秒,体内燥热的火星死灰复燃,惹得他从嘴里逸出一丝呻|吟。
“需要么?冰的。”顾斐波拿着先前被躲开的酒瓶问他。
傅炽犹豫了半秒,又从顾斐波手里夺过瓶子,贴在脸上降温,“顾先生还真是个好人。”
顾斐波轻笑,“话不用说得太早。我没什么救风尘的白骑士癖好,不保证进了房间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言下之意,今天,操他和被我操,你得二选一。
眸子里闪过一束精光,傅炽没有花太久的时间思考,跟顾斐波开房只需要对付一个人,但一个人出这间屋子,要面对的是黑压压一片训练有素的保镖。
近乎没有犹豫,傅炽扯住顾斐波的袖子,“那就麻烦顾先生搀我一程了。”
他指了指自己昂扬的裤子,又晃了晃发软的脚,“没力气了。”
“蹭了这么久,没蹭出来?”顾斐波失笑。
傅炽这回脸真红了,“我没有。”
但又不敢瞪顾斐波,只能低声嘟囔,“你当我是狗吗?在公共场合蹭?”
顾斐波挑眉看了眼抱枕,也不戳穿,“都是药的问题。”
开门的时候,果不其然见着先前堵在电梯门口的壮汉,没看见粉装男,想必是被救护车拉去医院缝针了。
看见顾斐波出来,他先是一愣,然后往他身后去找人,“顾先生,他的酒陪完了吗?”
男人如鹰般狠辣的眼睛锁住傅炽。
先前反唇相讥的人如今扯着顾斐波的衣袖就往人身后躲,“他好凶。”
壮汉瞪大如铜铃一般的大眼,怀疑自己幻听了。
这崽子先前骂人的时候还狠的很,怎么陪趟酒出来,这么弱不禁风了?
顾斐波乐得看戏,在傅炽又摇了摇自己的衣摆后,才对着壮汉勾了个虚伪的笑,“他还要陪我去房间里喝几杯。”
傅炽躲在顾斐波身后探着脑袋,有样学样勾了个嘲讽的笑。
壮汉气死,但明显他主子离开的时候告诉过他不能得罪顾斐波,僵持在原地良久,他抬手让后面的人让开堵住的路,“顾先生,提醒您一句,您身后的可不是什么病猫。”
对面的让步完全在顾斐波意料之中,临走的时候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你主子比他,确实更像病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