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没见着你了吗?有空不, 出来吃酒啊?”
“没空呢,我最近忙。”傅炽漫不经心地转着手头的笔。
“唷, 你还忙,你能忙什么啊?”王三笑,“哪次叫你出来喝酒你不来?”
傅炽乍地想起——被工作迫害许久,他已经很久没有犯过酒瘾了,“真忙呢。”
“忙什么?”
“看报表。”
对面沉默了。
就连傅炽自己都沉默了。
这话放几个月前, 他自己都不信。
“唷!几天不见, 都看上报表了呐。”王三纯纯当人放屁, “大白天的喝多了吧,嗐, 跟你说正事,你手头有闲钱吗, 能借我三千吗,我钱在路上了,周转过来立马还,嘿嘿,立马还。最近没钱吃饭了,上顿还是去菜市场捡的烂菜叶,还被那面色铁青的老大爷骂了一嘴,气死我了。嘿嘿,傅哥,接济小弟一点呗。”
王三这人讲义气,之前傅炽在街边当混混,寡不敌众被一群人摁着脑袋锤的时候,是王三从家里搬了块砖头给压得傅炽喘不过气眼冒金星的胖子脑袋开了瓢。
虽然这人平时也没个正经活计,但有手有脚又年轻力壮至少饿不死,只是偶尔打牌上了头就会开始找傅炽借钱。
也会还,但不多。
看在当年被王三救了一命的份上,只要不过分,傅炽都会接济一点。
傅炽思考了一会,“你如果需要的话,我这里有一份工作。”
“啥工作?看报表啊?”王三嘿嘿怪笑,“这玩意,我脑子哪里搞得来。我跟你不一样,你打小脑子转的快。”
“这个不难。”傅炽说,“你只需要帮我审核一些格式就可以。”
“嗐,傅哥,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咱啊,也不是干这份的料。平时有的吃,有的穿,偶尔去打打牌,这日子一天天过了,也就这样。也不想什么别的了。”
傅炽沉默了,然后给他转了五千。
“唷!傅哥大气!嘿,下次我一定不打牌,不打牌了。嘿嘿。”
屏幕上的通话秒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蹦,傅炽不太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现在说什么都像是说教。
又或者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炫耀。
两人对着屏幕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王三率先开口,“那傅哥,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哈,还得去给我娘烧饭呢。”
“嗯,你去吧。”傅炽说,“如果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嘞,傅哥!”对面应了,却迟迟没有挂电话。
最后还是傅炽先说一句,“好,那我先挂了,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
只要轻轻碰一下红色的按钮,电话就挂断了,屋子里很安静。
外柔和的阳光照上上等檀木质的桌角,墙角空气过滤机无声地工作着,空气中漂浮着若隐若现又柔和的熏香。
一切的一切,让傅炽有一瞬间的恍惚。
有什么东西,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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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的观测数据怎么样?”不起眼的餐厅一角,电梯下行至地下室。
顾斐波把外套随手挂在门口的立架上,扭头问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最新数据。
“fu最近越来越不耐烦了,他天性喜欢刺激和冲突,在公司处理三个月文件已经逼近他的极限了。”
白大褂亦步亦趋跟在顾斐波身后,两人以极高的速度步行过幽暗的长廊。
耀眼的白光在长廊尽头亮着,抬脚跨过长廊,展现在眼前的是通体明亮的大厅,以及密密麻麻360°环绕布满墙壁的屏幕。
屋子中心最大的屏幕正实时播放着傅炽的镜头。
接近两米的屏幕上,少年睫毛卷曲的弧度都根根分明。
屏幕上的人正在接电话,他的嘴部细节被特意挑出来放大。
实时记录的口型专家将少年的通话内容记录在案。
白大褂懊恼道歉,“我们并没有在他的老式终端里安装任何窃听设备,所以现在只能靠嘴型来辨别讯息。”
“微型摄像头因为角度原因,并没有录入来电话的人的身份。我们根据他过往的经历,按照名单在筛查通讯对象,预计两分钟之内就可以比对出精确结果。”
“借钱而已。”顾斐波毫不在意,“把3月21日晚上的监控视频调出来看看。”
“过生日那一段对吗?”白大褂对着耳麦,“a56号摄像头,从21点56分开始播放。”
大屏被当晚的生日录像取代。
顾斐波抽空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捧着杯子安静地欣赏了一会,“录的挺好的,晚点给我拷贝一份。”
“好的,顾先生。”白大褂托了托眼镜,“结合数据分析fu的微表情和肢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