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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养大的老婆变成疯批了 > 分卷阅读134

擦过自己的脸。

后直愣愣地站在镜子前,呆立许久。

最后伸手探了探自己的脸颊,轻叹一口气,努力直起佝偻的腰背,拿起镜边当年陪嫁的木梳,用年少时爱人替自己束发的木梳最后替自己梳了一遍头发。

最后的最后,老人家放下梳子,又对着镜子侧了侧身体,又抬手将鬓边碎发理到耳后。

她又后退半步,仔细看了看,颤巍巍地抱着那柄木梳,坐回了床上。

坐了大概五分钟有余,又起身重新把被单的四个角都扯平,后又去拉被子的四个角。

她已经老了,不能像傅炽当年见到的那样,捏住被子的两角往空中高高一抖了。

奶奶的身躯没有佝偻前,是很高大的。

只要轻轻一抖,被子就会腾空而起,再被精妙的手法一拉,便能服服帖帖地落在床上。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已经老了。

她佝偻的身体慢慢围绕着病床的四角,扯平被子。

然后将床头左侧的那一角掀起,坐在床上,弯腰脱了鞋子,叫护士来给她换药。

她微笑着跟护士小姐聊了两句,乖巧地伸出血管分明的手腕。

褐色的皮肤上留置针插在血管里,周围的皮肤发青。

护士小姐说,“您要自己没事多揉一揉,让血液化开来。”

奶奶笑着念叨说,“好。”

护士小姐离开的时候。

奶奶突然说了一声,“晚安。”

护士小姐一愣,像是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然后甜甜地勾起两枚酒窝,眼睛眯得弯弯的像月牙,“晚安,奶奶,明天见。”

奶奶微笑着注视她走出病房。

就像是先前注视着孙子离开一样。

这一次她没有跟下床。

她把被子盖上,正面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吊瓶,将输液管的阀门开到了最大。

做完这一切,她把手放进被子里,安详地阖上了眼。

她走了。

走的并不安详。

药物溶液在短时间内达到毒性水平,她呼吸困难,肺部水肿,窒息而亡。

床边插在水里的鲜花还是傅炽上个月带来的,如今早已凋零,不锈钢质的保温盒挂在阳台的绳子上,在黑夜的晚风里轻轻摇晃着。

老人一头雪白的银丝在挣扎间散落,身体的大半滚动到床沿,走的时候,手臂挂在冰冷的床架上。

被子也没盖好。

奶奶不识字,也没有遗书。

床头用拼音歪歪扭扭地拼着——自sha,xiexie王护士的zhaogu,不yaogaosuwode孙子,rangta把考试考完。

到最后,她也没留一句话给傅炽。

到最后,她也只能跟护士小姐,说一声晚安。

晚安,对不起,见不到你们了。

医院把傅炽前几天打进来的一千万又原路返回到傅炽账户里了。

临走的时候,傅炽问,“王护士还好吗?没有被追责吧。”

“没有。”

“那真是太好了。”

“需要我们帮你把尸体运到殡仪馆吗?”

“谢谢,那真是太好了。”

尸体送进去火花之前,傅炽把人拦住了。

用自己当年在殡仪馆流浪时跟那个姐姐学到的技术,亲手给奶奶化了一个合适的妆容。

最后在唇间点上一点嫣红,目送着尸体进入火花室。

奶奶没有别的亲人,傅炽也没有别的亲人。

别的火化炉前一大家的人悲伤恸哭,傅炽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火化炉最近的地方,静静地仰视着炉子。

自此,世界上,他真的只是一个人了。

红烛送魂,远处哭声摇曳,不似人声。

苦到极致,哭得也像是旧日孤魂了,长长的嘶嚎在黑暗的殡仪馆上空摇曳着。

傅炽安静地看着眼前的红烛,看着在晚风中扑闪的烛火下投在墙壁上三柱香的影子。

“一路走好,奶奶。”

出高考成绩那天是2月28日,机器改卷,效率很高。

他考出了整个银河帝国高考史上的最高分,举国轰动,他把采访媒体尽数挡住。

第二天凌晨,把骨灰安置好,去了一趟诱色——他知道,顾斐波在诱色陪酒。

他曾在诱色工作,不会有比他更熟悉诱色的人了。

他知道陪酒什么工作,又是什么流程。

他知道顾斐波的日子有多难过。

他没去见他,他知道顾斐波不会想在这时候见到他,只是服务生给顾斐波送了一千万他最喜欢的酒。

然后去拐角的零售机旁,买了一罐最廉价的啤酒。

绕到员工休息室后面的巷子里,靠着墙壁蹲在了地上。

顾斐波在休息室里笑。

傅炽垂着眼,用拇指扣开了啤酒。

铝管的拉环发出轻轻一声嗒响,酒液在罐子里吱吱冒泡。

头顶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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