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都晒黄了,染成黑色,脸上涂白,嗯,勉强像个高中生吧。”
“到了那边老实点儿,别惹事。”
“随时联系,最重要的是,执行任务。”
女子头上绑着深灰色的头巾,棕色地头发垂到肩膀,手上拿着一把匕首把玩,对耳边的声音似乎不上心。
“我能带枪去吗?”女子抬眸,看向眼前坐在皮质黑色沙发上的亚洲面孔的男人。
刚一直苦口婆心的琥珀瞳色的白种人一脸懊恼:“你在开玩笑吗?你是要去华国,不是自由美利坚。”
女子切了一声,把匕首塞进裤腰带里站起来:“偷偷带进去呢?”
“海关被抓,别想再来华国,”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终于开口,眼神盯着眼前的女子,略带威压道:“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了解华国法律。”
男人起身,身后的保镖谨慎地走到女子前面,以防她突袭。
女子低眸看茶几上放着的厚重的书,书上写着中文字《宪法》,男人已离开茶室,只留下女子和那白种人。
“K,你挑衅他干嘛,以后你在华国就要靠他了,在人家的地盘,你要小心些,”帕克依旧苦口婆心,他长着一米九六的大个子和凶猛的反派脸,却格外地担心人。
被他称为K的女子,翘着二郎腿,抬眸斜视,眼神冷下来:“你在教我做事?”
帕克立刻闭嘴,手动拉链,默默退出茶室。
船到码头,下船之前,那男人身带五名保镖过来,也不知是不是为她特意寻的,竟然带来了一名女保镖搜她的身。
“以后我就叫宴夕了?!”宴夕似笑非笑,站起来张开双手让女保镖搜身。
刚塞进腰带里的匕首被摸出来,还有藏进头发里的一个别针,两块刀片,舌尖下的刀片,袖子里缝进去的铁线……
帕克在一旁看得怪尴尬又佩服,在大佬前面,藏的东西被发现还能面不改色,着实牛逼。
帕克也不知道BOSS怎么让这位大佬同意让宴夕成为自已的家人入华国,也不知道她去执行的任务是什么,只能祈祷她平安入海吧。
宴夕吊儿郎当地站着,被发现也不尴尬,就那么盯着眼前的保镖,戏谑地开口:“要不咱去里面的屋里好好检查一番?”
帕克:你怎么什么人都撩啊!
当然他不敢说出自已的心声,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保镖恼羞成怒,一个过肩摔,把宴夕打翻在地。
宴云谦不想再浪费时间,交给手下自已先走,宴夕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不忘手贱,悄悄地往地上的刀片伸手,直到皮鞋踩在刀片上,她才收回手站起来。
宴夕被五个保镖圈起来下船进入海关,朝火红的国旗看过去,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忘了一切,忘了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也忘了自已的初心……
宴夕没心思伤感,直接进入大门过安检,宴云谦给她准备好了所有的手续,22岁的她,成了三个月后满18岁的女孩,也成了一个有家人的女孩。
宴夕,17岁,京城世家晏家次子的次女,与宴云谦是叔侄关系,宴夕这个人曾经存在过,在国外出生,三岁走丢,至今未找到。
宴云谦让她假扮宴夕,安抚宴家老爷子,宴夕想,可能是宴云谦真的欠了他们家BOSS很大的债,才让她当自家人。
本来给她搞定一个在华国的合法身份就行,现在倒是给她搞了一个自已侄女的身份,对他来说不太划算,但是又方便他随时监视。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宴夕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她很久没有见过了,记忆中的高楼大厦没这么新,也没这么高。
“记住,我的身份要保密,还有在外不要给我惹事,”宴云谦下车前提醒,宴夕点了点头,到了人家的地盘,还是要乖一点。
宴夕下车看到旧式的四合院,带着失望的眼神:“谦爷这么低调,竟然住旧房子。”
已经围在周围的保镖们:???
那是我们打一辈子的工也买不起的四合院啊。
宴云谦没跟她解释,大门打开,穿着中式茶服的老爷子走出来,身旁一位年轻的男子扶着他,他们身后还有很多人。
宴夕一眼扫过去,不难看出,他们都是一家人,多多少少都长得像彼此,跟资料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没有狠狠的修图成别人,只不过她没认真看,除了知道前面的那老爷子是宴云谦的父亲之外,其他的都不认识。
不,她应该还认识一个,自已占据的身份的亲姐姐——宴冉。
宴夕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她,很符合她的个性,同样,宴云谦也注意到缺席的宴冉。
他轻轻蹙眉,张了张嘴,还是没问,只是拿出手机戳了几下屏幕,宴夕收紧眼底,现在重要的事情是——认亲。
“爷爷!爸!妈!”提高声音,略带颤音,睁大眼睛,让冷空气酸涩眼睛,泪水打转,迈大三步,再迈一小步,扑通,被绊倒,摔在地上……
这是宴夕昨夜上的演技课,亲人重逢,接下来她等着家人过来扶她起来,嘘寒问暖,再把她安排到一间房里,然后吃晚餐,回屋,睡觉,第二天一家人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亲子活动,再继续继续继续。
大概一周后,她要上学,当一名准高三学生……
玩儿呢!
宴夕躺在奶奶和妈妈中间,被两位老人紧紧地抱着,这怎么跟她的剧本不太一样呢!
而且,他们刚刚说什么?
“学业不能拖,我们已经办好手续了,明日就去上学,家里请了家教,学校不懂的回家学习。”
宴夕看着天花板,有些好奇上学。
“起立!”
“老师好!”
……
宴夕一晚上都在做梦上学,第二天五点被叫醒,吃了很久没吃过的中式早餐,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蓝色运动校服,看着镜子里发黄的头发和晒黑的脸,想跑回海上了。
宴夕被塞进黑色的奔驰里,母亲江景之坐在她旁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本来不想让你这么早去上学,但是老爷子……你爷爷最看中学习了,我也不能佛了老人家的好意……”
“没事,妈,我也想上学看看,”不,我不想,宴夕脸上挂着笑脸,内心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老爷子千刀万剐。
“我中午过来看你,”江景之好不容易与女儿重逢,不想这么快分开,甚是不舍得送她进校门。
宴夕不是她真正的女儿,没有那么深的母女情,要不是她耳朵里有嵌入式的耳机教她怎么做,她已经黑脸走人了。
“要是有人欺负你,就跟妈妈说,学校饭菜不合口味给我打电话,我让阿姨做你喜欢的饭菜给你带过来,课堂上不懂老师讲什么,可以看看课外书,咱不上大学,我们养你一辈子,老爷子说什么…………”
「K,你忍忍,不到几分钟她的话说完了,你跟我一起念,一,二,三……」
耳朵里传来帕克的声音,宴夕袖子里的手早就攥成拳头,心里倒数。
二,一,零点九,零点八……
不行了,何德何能,要她倒数,还倒小数?!
宴夕刚要甩开江景之的手,学校铃声响起,江景之条件反射放开她的手:“要迟到了,赶紧跑吧,别被老师罚站了。”
罚站?那东西她上学的时候早已不存在了,果然与老人有代沟。
…………………………
K的海岛日记。
“hi,kid?”
小女孩睁开眼睛,她不知道今天是在海上漂的第几天,与她为伴的只有一个老人,一个小船,一个老人,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两人从一开始的语言不通到现在一点点能懂对方的意思,估计过了很久了。
久到小女孩都快学会一门语言了。
海上漂泊的第n天,他们吃完粮食的第三个白天,迎来了一艘大型船,挂着骷髅的旗子,船上传来音乐声,笑声,呼叫声……
再次醒来,小女孩已经在湿冷的地窖里了,老人在他旁边猛烈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