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的道侣杜娥娘,竟不知为何来到了这厨房?
这可是位筑基期的女修!
盘膝坐在地上的彭臻,顿时紧张起来。
他赶忙站起身,神色恭谨,腰弯如弓,忙不迭地说道:“杜前辈,弟子乃是此间厨子,在此静思修炼之法。”
杜娥娘蛾眉轻挑,一脸好奇之色,声如黄莺出谷:“那‘水煮阳鳞鲑鱼’是你做的?”
彭臻诚惶诚恐,连忙应道:“是我和娘亲一起做的。”
杜娥娘微微颔首:“确实好手艺,我有些口渴,来喝些水。”
彭臻忙道:“杜前辈请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打水。”
言罢,彭臻连忙提起水桶,匆匆奔向井边。
待他打好了水往回赶时,恰好看到杜娥娘正直接用水瓢舀水。
只见杜娥娘轻抬皓腕,那水瓢至唇边,朱唇微启,贝齿轻露,脖颈修长如玉,吞咽之态优雅至极。
她那如秋水般的眼眸微微眯起,似是在享受这片刻的清凉。喝完之后,她放下水瓢,取出一方绣帕,轻轻擦拭嘴角,动作轻柔舒缓,如诗如画。
彭臻一时看呆了,目光竟然露出了一抹痴迷之色。
可一想到她是筑基期的女修,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区区炼气三层的小修士,且还是资质不佳的四灵根,顿时心中涌起一阵自惭形秽之感,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直视杜娥娘的身影。
杜娥娘放下水瓢,心满意足,她身姿轻盈,莲步轻移,如弱柳扶风,与彭臻擦身而过。
那一瞬间,彭臻只觉一股特别的鲜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仿佛置身于波光粼粼的大海让他心旷神怡。
彭臻是个青涩少年,面对如此佳人,心中怎能不生萌动。
不过理智很快就把这一丝原始的冲动给压了下去,这不仅是筑基期的女修,更是自家长辈七叔的道侣,这份绮念错的离谱。
当杜娥娘那婀娜的身姿消失在视线尽头,彭臻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看着自己手中提拎着的水桶,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脸茫然之色。
我为什么要打水?
因为杜娥娘专程到厨房来找水喝,可这厨房之中,根本就没有可供饮用的清水,水缸里全是养鱼的水,如此浊流自然不可能让长辈饮用,自然是要去打清水的。
可彭臻刚刚从井里打好清水,杜娥娘便已经自己舀水痛饮离去。
杜娥娘喝的究竟是什么水!?
还有府上到处都是茶水,茶水难道不解渴吗?
为什么非要到厨房来喝?
彭臻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厨房,来到杜娥娘刚刚饮水的位置。
他心怀忐忑,端起了杜娥娘刚刚用过的水瓢,小心翼翼地用舌头舔了舔水瓢里的水渍。
咸,涩,苦,腥!
正常人都不可能喝这咸水,更别说饮用的如此惬意。
彭臻缓缓端起水瓢,轻轻凑近鼻尖,闻了闻里面那浓郁的腥味。这是“阳鳞鲑鱼”残留的鱼腥味。
这味道原本也没什么特别,可如果主动想象一下杜娥娘那曼妙美好的身段。
顿时这股鱼腥味儿就变成了一股腥香的骚味儿。
没错!
这就是杜娥娘留给自己那难以忘怀的独特气味。
母亲教导厨艺时早就说过“香臭本为一体”,这鱼腥味因是杜娥娘散发,自己的“欲念”让鱼腥味化作了一种独特的体香,让自己欲罢不能;可若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散发这种“腥骚味”他能当场吐出来。
杜娥娘饮海水如饮甘露,并且身上散发鱼腥味。
“莫非杜娥娘是鱼精幻化?”此念如电光石火,令彭臻浑身一震,冷汗涔涔而下。
今日早晨父亲占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天灾无妄”。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一想到这里,彭臻的心似压千钧之重,惶恐不安。
“快找父亲问个明白!”彭臻脚步如飞,径直朝父亲所在之地而去。
刚刚走出厨房,彭臻就见到了彭七郎,彭臻连忙恭谨行礼,退至一旁:“七叔”
彭七郎询问道:那边可是厨房?
“正是!”彭臻恭敬的回答道。
彭七郎点了点头从彭臻身边掠过径直向着厨房而去,彭臻趁机嗅了嗅,竟然也闻到了一股腥味儿。
这一次,彭臻并没有产生任何旖旎,纯粹就是鱼臭。
彭臻满心忐忑,小心地退开,而后急匆匆地朝着父亲的院子奔去。
“爹!”
刚一进院子,彭臻便忍不住高声呼喊起来,声音中满是急切与慌张。
父亲彭五郎正悠然地坐在院中喝茶,神情显得十分泰然。
听到彭臻这般急切的呼喊,当即眉头一皱,怒声吼道:“闭嘴!”
“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越是危险,越要冷静!莫要这般毛躁!”彭五郎话语简短,却字字如钟。
彭臻闻言,立刻抿紧嘴唇住了嘴,眉头紧锁,双眼满是焦虑,似乎是在脑海中快速整理着自己即将要说的言辞。
彭五郎缓缓地放下手中茶杯,目光平静地看着彭臻,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出去说。”
这里还不是说话的地方?
彭臻满心疑惑,下意识地看向了周围。这可是家里的私密院子,向来少有人至。
父亲如此谨慎!
此时确实也该如此。
父亲彭五郎虽然已经十分老迈,但此刻起身行走起来却步伐稳健。
他不徐不疾,不慌不忙,每一步都透着沉着与淡定。
彭臻见状,也刻意学着父亲的步伐,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他一边走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反复斟酌着一会儿该如何向父亲诉说。
父子两人沉默着离开了彭府,来到了大街上。一路向着街角而去,避开了人流密集之地,甚至一直来到了郊区。
来到一处空旷的平地,左右仔细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
彭五郎这才停下脚步,说道:“就这里吧。”
彭五郎缓缓坐下,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才小声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戚:“七弟恐怕已经先我一步去了。”
彭臻沉默片刻,同样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说道:“七叔七婶或为妖所化。”
彭五郎神色沉重地点点头,长叹一声:“天谴无妄啊。”
彭臻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说道:“妖邪入宅,更是要把我族的年轻子弟带到海上,其心可怖!”
彭五郎目光看向彭臻,问道:“你说该怎么做?”
彭臻不假思索地回道:“设法将此事告知崇德派,派遣金丹上修,前来捉妖。”
彭五郎摇了摇头:“他们最迟明早就会离开,而且是带着本族中所有四灵根,五灵根的年轻修士,包括你在内,根本来不及。”
彭臻皱眉说道:“告知族长真相,设法稳住他们。”
彭五郎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不会相信。”
彭臻皱眉思索,只感觉左右为难,棘手至极:“父亲孤身闯荡修仙界多年,您以为该当如何?”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彭五郎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