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安听到这么夸奖,自豪感充盈身子,腰板顿时就挺直了,问道:“那你说,我与那枫上枭比之如何。”
“逊几分。”
何洛安不服,又追问道:“小秀才你见识广,那我和那江湖剑圣东丑先生比呢?”
崔秀士皱眉,脸露难色,何洛安见之心情被浇了冷水,胸膛泄了气,撇嘴以示不在乎。
崔秀士道:“小生对东丑先生了解不多,但东丑先生和华山首席弟子应该是伯仲之间,两人曾有过一战战平之绩,而我觉得你这水准与华山首席的相距不大。”
何洛安胸膛有起来了,追问道:“那你觉得那摘星手如何。”
催秀士沉思良久,说道:“此人四年前活跃于江南岭南,一手洗魂术即使剑未及人也能伤人魂魄,而能斩他人的气功,斩开金钟罩,传闻他斩断了单于的一抹剑气才让枫上枭赢下了晋北一役,此人要是继续活跃于江湖,定是一位名气不输任大侠的好手。”
尽管说的真假参半,作为摘星手本人的何洛安也不敢听他人传自己斩断单于剑气一事,自己面对着单于不尿裤子已属表现超常了,哪还敢用洗魂术去断单于剑气,听他人这么谣传自己也是有些难为情。
夜色已深,何洛安回家中休息一夜.天色未明就像要下大雨一样阴沉,便辗转几回终是抵御寒冷起身去寻那崔秀士。
镇子外,有些农家已经开始起身,灯油是贵东西,他们都是摸黑打水洗漱准备下田,赶在午日前把活干好。那些离开长安的商旅和江湖人,开始着手收拾,准备启程赶路,尽管马匹和骆驼尚未睡醒。
何洛安穿了棉衣,可棉衣也是冰冷,来到了外面也是寒风呼呼,不禁双手抱肩。待走到那酒馆外,崔秀士也着了厚衣,给何洛安递了一瓦罐温酒。
何洛安不抗拒温酒,拿起来就一罐吞入肚子中,口中和胸膛就一股闷热,使得何洛安大口喘着空气中冰冷的寒气,却也不觉得寒冷,他催促说:“走走走,赶紧把事情办完,我要回去睡觉。”
崔秀士倒是不慌不忙跟着何洛安身后,微笑说道:“那我们先去封门镖局被劫的现场瞧瞧。”
去往境内各地均有官道,也有小径。官道路宽人多,途径乡镇县州,商旅多选择官道出行,一来方便落脚,有地图有客栈好计划出行。二来稍微安全,官道受劫,官府定会悬赏剿匪。
而走小径则是江湖中人偶尔选择的方式,小径能绕过一些县州也能绕过盘查,那便比官道要快一些,但是小径却有风险,所有小径必定有盘踞山头的土匪山寨或者村落。
镖局所走的小径要想安全通过,那便要结交沿路的绿林好汉,打点打点以求一路平安。沿路的村落山寨也会提供庇护,提供口粮,若有背信弃义那也会身负骂名,引各路侠客讨伐,最终也会落得个山穷水尽的结果。
白马出去有两条小径,一条便是回丰镖局被劫的小径,途径黑水寨通往西域。一条是封门镖局专用的小径,途径黑马寨去往东海。
崔秀士在路上问何洛安:“此事何兄怎么看。”
何洛安不假思索的回道:“两个劫案都在小道上,遇到劫匪也是正常,只是不知那劫匪伏于何处。”
崔秀士说道:“白马驿上年冬死了多少人。”
何洛安慢慢回想,冬天也才过了不久,自己经手处理的冻死人的案件不少,回应道:“每月有十许人,大多是游离失所的流民,老人,偶有穷困的居民买不起炭火。”可能见过的死人多了,他很难再有以往的同情心,如今世道艰难,这些死人不过是数字罢了。
崔秀士说道:“这初春不同于江南,夜里也是寒冷得很,土匪若是不知镖伍什么时候会到白马,定然会留下生活的痕迹,这些地方不说蛇虫鼠蚁飞禽走兽扰人,即便天天吃干粮那也要生火保暖,可两边杂草丛生,容不下人久伏于此。而且镖伍中,会有一名石子,石子会走在镖伍前一里路,以探明情况,或者与寨子商谈。”
何洛安闻之有理点点头,说道:“噢噢,那就是所谓的投石问路。如此说来你怀疑是两边寨子干的事?”
崔秀士摇摇头,哈了一口气,说道:“那对他们而言就大费周章了,劫案两地与寨子隔了四十里路,不仅路途遥远,既坏了名声也无法销赃,坏了江湖道义一山寨也是把路走死了。山寨多为流寇,没有符牌,没有身份,有些还是要犯,镖伍回程会给山寨带去油盐,帮山寨做生意做买卖。黑水寨和黑马寨劫镖,肯定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