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
这少年道士的玄色褙子间有颗夜明珠,权当是用来照明的物什,可因为背着人不方便,长渡便没有拿出,此时见石门后漆黑一片,不由出声让竺叶帮忙将夜明珠拿出来。
竺叶应了声。
她环紧长渡的脖颈,微垂头,发梢上的小铃铛晃悠悠的响着。
微凉的布料轻轻擦过长渡的肩颈,柔软冰冷的指腹蹭过他裸露的皮肤,须臾间,落到长渡的胸前位置。
他雯时一僵,下意识的想要站直时,怀中的夜明珠便落到竺叶的两指之间。
长渡晃神的踏进石门内。
却听“轰隆”一声,石门彻底关闭。
漆黑的甬道间仅有夜明珠泛着幽幽的亮光。
长渡忙敛神,试探的在甬道内行走。
许是好运,这一路上倒是没再遇见什么诡秘的机关。
约莫走了一柱香的时间,长渡瞧见不远处隐有亮光,他神色冷然,声音却难得轻柔,低声对竺叶道:“应是…是寻…寻到出路了。”
按理说,以长渡的性子,需得真正寻得出路,才会告知一声。
这次却不知为何。
许是他同这位控蛊人女郎从初见面时,双方便互怀恶意,而这一漆黑的石窟之中,两人却难得平和的交流——甚至是,有些亲密了。
竺叶晕乎乎的应了一声,这一路走来,她只觉小腹越加胀痛,鼻尖也闻到越来越多的血腥气,连面上都冒出些虚汗来。
许是虚弱,她头一次觉得,这少年道士人还不错。
竺叶生怕自己晕倒,便强迫自己分出心神,摘下发稍上的铃铛发饰和丝带,将夜明珠串了起来。
她听到长渡的声音,便将编好的夜明珠挂在长渡的脖颈上,双手也轻拢其上,疼痛使她难得没有了平常的朝气,反而有气无力:
“我好像有点累。”
竹叶青落在她的肩头,吐着猩红的舌头,对准长渡的脊背大椎穴,似是时刻在警惕着这不知是烂好心还是假好心的少年道士。
光亮越发明显。
长渡快步向前。
东边涌出的光亮驱散夜间的最后一抹黑暗,远处炊烟袅袅,林间的微风轻轻浮动。
长渡背着竺叶踏出山洞,掀开那疯涨的柳树枝,脚步平稳的走出石窟,许是这一动静,惊得鸟雀直飞,啾啾得叫个不停。
在这属于尘世的喧闹中。
竺叶的话语终于落到了实地。
“小结巴,我有点想睡觉。”
她这般说着,指尖却冒出半透明的蛊丝,蛊丝随风而晃,似是装饰。
长渡一慌:“别别…睡,你…多多说…一说话话。”
竺叶被他这结结巴巴的声音逗得面上酒窝一露,想笑却又咳嗽起来,虚弱道:“小结巴,我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长渡也不清楚,他心下惶惶,神色却依旧冷然又平静,回话道:“别睡…睡,我我…带你去看大…夫夫。”
控蛊人是个女子,约莫也才十五六岁。
她也没杀过人,这么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决不能死在他的面前。
长渡运起内功,身姿飘渺穿过林间。
竺叶面色苍白,却神色莫名的盯着他束发用的红色发带。
半响,竺叶缓慢的抬起手,指尖动作极为迟顿的碰到那根发带。
苍白直至透明的肤色、艳丽到喧闹的颜色,相触碰之时,她指尖上的蛊丝雯时消失殆尽。
竺叶彻底陷入了昏睡。
.
晨起,夜间的雾霭还没完全消散,视野里仍是片白茫,一扇门扉从内向外打开,着褐色短打的学徒捂着嘴打着哈欠,借着并不清晰的视线往外瞧去,只见从白雾中走出一抱着人的少年。
那少年面色急切,学徒赶忙站直,迎着他们便向医馆内走去。
许是时辰尚早,医馆内并无太多看病之人,胡子花白体型清瘦的大夫坐于堂前,见少女面色苍白、唇瓣发白,掀开眼帘,依旧毫无血色,又触其手脚冰凉,其脉为芤,恐为大出血之症,开一服剂量稍大的止血方,让学徒急忙熬之。
大夫问其病症,听其无外伤,见是一少女,凡医妇人,先须调经,猜想恐为月事崩漏之症。
大夫便让少年将女郎抱进里屋,忙唤来小女替其检查,一通忙活下来,确为崩漏之症,又赶忙开药方,让学徒熬药。
大夫让少年跟他来到堂中,面色带了严肃和审视:
“此女郎是你何人?”
长渡神色一滞,他下意识开口道:“我需…看管…好…她。”
大夫不明所以,但见两人容貌气质不凡,不像是平头百姓,倒像是江湖中人,是以,斟酌着,跳过这段对话,又嘱托了不能碰冷水、保暖等一切事宜。
长渡听了半响,没听出竺叶为何会大出血,缓了缓,这才问道:“她为何…大大出血?”
大夫提笔写方,抽空瞥他一眼:“女子月事,有的来得迟,有的来得早。这女郎体内有瘀,月事应是头一次来,加之平时生活防护不当,此前浸泡冷水之故,便易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