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笑?要不你来缝啊?”
就在此时,门口恰有学徒在喊医女,医女将手中的月事布放在桌上,视线看向长渡,对他道:“公子是女郎的夫婿,若公子不在意,替女郎缝制也可。”
竺叶一听此话,立马炸开:“什么啊,他怎么可能是我夫婿?他单纯就是个讨厌鬼!”
少年道士惊得后退一步,涨红着一张脸,频频摆手。
医女讪讪。
她道出此言,是因那少年抱着女郎前来求医时,两人腕前都戴着红线,红线紧密相连,刚开始甚至无法分离。
还是她父亲道出这女郎需一碗止血药,不然恐失血过多而死亡,那红线才分离。
她又见这少年和女郎模样南辕北辙,是以猜想两人许是夫妻关系,谁知,竟是想偏了,不由低声道歉。
两人连连摆手。
竺叶瞧见医女关上了门,又赶紧看向长渡:“你怎么还不出去?!”
长渡红着耳尖:“马上…上…出去。”
他说着便要打开门,却听见身后传来控蛊人女郎清脆的声音。
“还有,”
长渡回首,玄色发带落到他的肩前,他面上的红意未散,清润的瞳孔透出些茫然。
只见半坐于床榻上的控蛊人琥铂色的眼珠乱动,她又挣扎的起了下身,透过窗花散落在她面颊上的光斑随着这一动作而落在她的眼里。
明亮又纯粹。
她猛然垂下了头,苦恼的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铃铛声碰撞中,她的声音有些别扭,似乎很是不情愿。
“谢谢你了,小结巴道士。”
第08章 蠢货
仲春十五日,为花朝节。
未成婚男女头戴朵花,遇心悦之人,可将鬓前花送于他人,若两人皆愿意,可结两姓之好。
竺叶自从月事时下后,已经好些天没出门了——她总感觉出门极不方便。
她是个喜喧闹的性子,如今月事一走,又见如此兴事,难得起了个大早,洗漱一番,便准备出门。
晨起阳光好,竺叶还特意挑选把油纸伞撑着,只是刚开门,便听见院中槐树下窸窣的动静,蛊丝比她快一步,先拦着那少年道士的路,她回首,古灵精怪的冲他做了个鬼脸:
“你们蜀山的牛鼻子老道都如你这般模样吗?整日无事可做,就知跟在我身后,你烦不烦啊?”
“放…肆!”
竺叶冲他翻个白眼,若是之前,定会出手锁住了他的脖颈,可经他背她出古墓一事,她不免暂时淡了这必杀之的想法。
竺叶晃了晃手指:
“第二次了哦。”
她抱臂看他:
“那若我再发现,你偷偷摸摸跟着我,你当如何?”
少年道士偏头看花,背脊挺直宛如昂扬的竹,他不应竺叶此事,想了想,又觉失礼,小声开口:“不当如何。”
竺叶耳力好,她听到此话,气得一鞭子挥了过去,少年道士接过此鞭,他眉眼清冷沉静,神色冷然:“若是…闹市,不可…随意…甩鞭。”
竺叶没发泄出心里那口气,反倒是被这好为人师的小道士给教训了一番,她眼珠子滴溜一转,声音乖巧:“可以,但你不许跟着我。”
小道士迟疑的点头,又道:“也不可随意下蛊杀人。”
竺叶心里直翻白眼,但面上却酒窝一露,乖乖巧巧,声音柔软:“可以哦,小道士哥哥。”
长渡慌里慌张的后退一步。
竺叶眼前一亮,像是拿捏住了什么把柄。
喊他哥哥的话,他会很紧张,紧张到不知道怎么走路。
直至腰身抵在槐树,槐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地,花瓣混着他左眼下的泪,缓缓淌落,他吓得捂住眼睛:“成何…体体统。”
就在他垂头那瞬,那少女已然身姿灵活穿行于压满花的枝条上,得意洋洋的声音落下:
“蠢货!要你管!”
“你是我爹还是我娘啊?”
“本姑奶奶先行一步,你先在这儿,好好洗洗你的猪脑子!”
竺叶好不容易甩开长渡,她先是七拐八拐的转了一大圈,这才从树上跳下,踢了踢脚底的泥,转过喧闹的街巷,来到家店面,吃饱喝足后,视线扫过摊上各色首饰,耳尖微动,似听到什么膈应人的声响,眉头一蹙,低骂一句:
“阴魂不散。”
花朝节的缘故,抬眼望去,处处都挂了灯笼,窗棂贴着窗花,街上围满了人群,一派喜气洋洋之象,百花盛放,花香四溢,正是大好春光。
可控蛊人女郎却不见了。
人潮拥挤,长渡瞧见一靛青色衣裙,他下意识前进几步,拦住女郎,女郎顿时花容失色,吓得尖叫一声。
“流氓啊。”
其实长渡刚走到女郎身边已然察觉不对,又听见这声高喊,他赶忙垂头道歉,茫无目的的走在街巷上面,视线却一瞥,瞥见不远处的艳丽红影。
长渡一怔,身体本能反应让他追了过去。
这是处布坊,程记布坊。
刚染完色的布料搭在绳索上面,随风飘展,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