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妖为何要他们患难见真情?
长渡又道:“有什么…是…新婚夫妻特有的吗?”
年轻、鲜活、情感。
他话音还没落地时。
竺叶似是想到什么,突然道:“世上有一物,名曰情人泪,需是由感情深厚的年轻男女流出,此物可制蛊。”
其实,年轻男女里面的年轻两字也可待商榷,毕竟谁说年老男女没有深厚感情得?可禁书上提此情人泪时,后面特意标注过,年轻男女多感情深厚,尤其是刚准备成婚的男女。
复生蛊吗?
好像不太对。
长渡看向竺叶,神情难辨。
但空气越发湿热。
人若长久呆在此处,只会发狂。
长渡应了声,他又抬头看向那类似蝴蝶的骨头:“我好像知道…怎么…出去了。”
古墓尸气重,可遇百姓所说的鬼打墙。
若你觉是直路行走,却总返回原地,可能走得是弯路,只是使了障眼法,让人不易察觉。
他看向竺叶,低声道:“借你蛊丝一用。”
蜷缩在竺叶袖间的竹叶青睁开了眼睛,咬着自己一半尾巴,不知在干些什么。
两人的手腕上浮现了根红线。
竺叶上前一步,蛊丝顺着她的指尖冒出。
长渡伸手接过蛊丝,他还没来得及动,手背却覆了只柔软而湿漉漉的手。
他吓得浑身一颤,似想立马推开竺叶。
竺叶却带着长渡的手,她的手指轻轻覆在他的指腹上面,带着他,捏过蛊丝:“开始吧。”
竺叶扬起了个笑,酒窝浅浅,乖巧无害:”我可以学吗?”
此法并不是不可外传之秘术。
长渡没有犹豫,强压下浮动的心神和眼眶的涩意,细细同她说这简单阵法破解。
蛊丝却滑过两人的指腹,雯时穿过类似于蝴蝶的骨头,这昏暗的甬道一时变得多了些光亮,空气中的湿闷热度似乎消散不少,而耳边的水流声也不再是哗啦啦的急促声响。
一切归于平静。
长渡偏头,拭过眼泪。
竺叶面无表情的盯着长渡——好生奇怪的小道士,刚见面便想杀了她,为何会教她破阵?
她缓缓的收了蛊丝,却在长渡抬头看她,酒窝浅浅浮现。
长渡急里忙慌的扭过身。
两人这才重新上路。
越往前走视野便越发明亮,流水声滴答滴答的响着,他们几步上前。
只见不远处的墙体两边缠了藤花,走进一看,东西南北各有四根柱子,而柱子上攀爬着数不清的藤花,就在四个柱子的正中央,有一大水池,池水清澈见底,隐约照清两人面孔。
好浓的血腥气。
竺叶警惕的望向四周,余光却看见池水之上有一闪而过的白影,似对准长渡。
她同长渡对视一眼。
就在那白影几乎要撞上长渡之际,蛊丝顺势将白影包裹起来。
竺叶迅速转身。
这些动作发生在一瞬间。
那白影似还没来得及反映,只是瘫坐在地面上,手里还拿着个弯刀。
他眼神里的凶狠还没完全褪去,小白脸似的面上还蒸腾着红晕,却意识到什么,突然垂下了头。
竟是那强取豪夺芸娘的公子哥李承之?!
竺叶心里顿生警惕,她抱臂盯着李承之看。
李承之跪着向前,可因蛊丝缠着他的缘故,他更像是在地上蠕动的一条大白虫。
竺叶嫌弃的后退一步。
却见李承之哭得鼻涕眼泪哗啦的流:“道长,道长,你救救我,我真的快要死了,我每天睁眼闭眼都是那大红喜袍,我真的快要疯了……”
他呜呜咽咽的哭泣着。
长渡神色复杂的盯着他看,还是半蹲下来:“那你好好给我说清楚,我才能帮你解决问题……”
可谁知,他话还没说完。
那截弯刀忽而扬起,冲向长渡:“凭什么让我一个人痛苦!你怎么不去死啊!”
竺叶一脚踢过弯刀,她白了眼长渡:“烂好心。”
她又是一脚,踢了踢李承之的衣袍:“你是怎么过来的?”
李承之抱着头,满地打滚:“我…我怎么知道……”
竺叶见此,回首,朝长渡笑道:
“你看,他撒谎撒得好明显欸!”
她这话音一落,连李承之狼哭鬼嚎的声音都停了瞬。
“还挺有趣的。”
长渡见她笑眼弯弯,不自觉的想要遮住眼睛,又意识到什么,虚了拳。
竺叶说完便不再看长渡,自是没看见他这一小动作,又踢了踢李承之的腿,她伸了伸懒腰:“好嘞,好嘞,我们先走了啊,你先在这儿玩一会儿。”
她说着,便要走。
长渡看李承之一眼,又跟在竺叶身后前行。
两人绕过大水池之时,缠在柱子上的藤花忽而动了动,迎风飘展,更为漂亮。
吃了前几次的亏,竺叶屏气凝神,她刚走到柱子面前时,那李承之突然大喊大叫起来,惊得藤花飘动得更快。
就这一飘动,露出了下面的血肉模糊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