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然一拳砸破他的脑袋。
傻子惊奇的看着手中竹枝:“这毛笔好好啊。”
竺叶得意道:“我这根比你粗,自然比你的好。”
这人确实是个傻子。
虽不知为何八角铃铛响得这般厉害,但此人身上探查不出什么。
她话毕,转身就走。
余光却瞥见这傻子似要抓她的衣袍。
竺叶赶忙一躲,她蹙眉道:“你干什么?”
傻子双手挥了挥:“蜻蜓,蜻蜓。”
“我也要飞、我也要飞。”
傻子话毕,嘿嘿直笑起来。
他起身,张开双臂,兴高采烈道:“我要飞、我要飞、飞起来……”
竺叶本就没什么同理心,她见此,转身便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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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婶晨起上香时,确实不是说谎。
她家儿子小煜很快便要回村了。
竺叶是在吃完午饭后被众人拉去看热闹的,八角铃铛到哪儿都发出急促声响,在婉婶旁边发出声响更甚,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正当她不耐烦的想要回去时,这才在村口瞧见竹月村村民常挂在嘴边的探花郎灵安镇镇令林煜的。
只见有人骑着匹高头大马,马身通体呈白色,毛发光泽,瞧见众人时,头颅微微一扬,神气极了。
离得近了,才看清马背上坐着的青年,青年身穿鹅粉长袍,腰挂月牙玉佩,眉目多情,风流倜傥。
众人齐齐围上前时,他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三月天,竟手拿折扇,斜斜扇风,他歪斜的靠在马身上,伸手拿着包裹,瞧见谁都能喊上名字,又送上件称心如意的物品。
等众人笑容满面的称赞着什么时,林煜骑着马儿同婉婶走在一处,眼尖的瞄到竺叶,笑眼颌首,眼睛璀璨:“这位妹妹,倒是眼生。是哪家的妹妹,生了这般天仙模样,我竟是不知?”
八角铃铛此时发出更重的急促声响,还没等竺叶回话,热情洋溢的村民便七嘴八舌的说出竺叶的来历。
林煜闻言更笑:“天下之大,远道而来,妹妹同我竟是这般有缘。”
竺叶故意离林煜近了近,感受到八角铃铛的震动声,不免笑得眉眼弯弯,酒窝浅浅:“早就听婉婶说,儿子惊才绝艳,如今一看,哥哥更是风流倜傥啊。”
众人哄堂大笑。
“小煜总调戏姑娘,这次可不成想,被小姑娘调戏了。”
林煜也笑。
竺叶却瞧见林煜眼中闪过什么,似怒又似悲。
等回了婉婶家,众人才恋恋不舍的同林煜告别,整日很少出现的峥叔今日难得坐在院中石桌边上同林煜说上几句,便说要去务农了。
婉婶难得生气,一把将汗巾砸在峥叔身上:“你这死老头子,儿子不回来整日念叨儿子,儿子一回来就要去伺候庄稼地。”
林煜笑而不语。
婉婶骂完,同林煜道:“你这孩子也不劝着点你爹,真是越长大越没眼力见。”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婉婶风风火火的要去灶房,又笑着看了眼竺叶:“咱们村子也不讲究什么,院子也是敞开的,你们年轻人有话聊,老婆子就打扰你们了。”
黎朝开国皇帝是从马背上打来的天下,史书记载,开祖黄帝幼时贫苦,常侍农,大略雄材,乱世为王,统一中原五国,又率兵打边疆,一生赫赫战功,崩于旧伤复发。
简而言之便是,
黎朝开国皇帝这一生就爱好两件事,一是打仗二是女人,偏偏这两件事,他都做到了极致,打仗从无败绩,孩子生了有二十几个。
因为他就喜欢这两件事,后世子孙皇帝也都喜欢这两件事,只不过前一件事越来越不喜欢,后一件事倒是越来越热衷。
礼仪更是不能同五国相比。
男女大防也不甚严重。
林煜笑着应承一声,同竺叶交谈。
竺叶自是眉眼弯弯,和善交谈。
林煜曾因拒婚天家郡主,而被贬至苦寒边塞,又做出一番政绩,天家本想给他提至中央,他生怕又出郡主一事,赶忙连连拒绝,回了家乡灵安镇做了个清闲的镇令。
他说到此处,一饮简陋茶水,如喝酒般风流,回到味时一怔,微皱了皱眉,但只是瞬间,便眉目含笑,夸赞自己道:“魅力实在太大,有时也是一种烦恼哈哈哈哈哈。”
除了时不时夸赞自己外,林煜此人称得上一句,热情洋溢、开朗潇洒,而他身上这件鹅粉的衣袍,也不显任何女气,反倒更衬得他甚是俊秀。
长渡回来便是看到得这幅场景。
少女铃铛轻响,笑语晏晏。青年鹅粉长袍,眉目含情,夸张笑语,天南地北的江湖事信手拈来。
长渡站在原地,看她眼睛弯弯。
忽然想到,她怎么每次瞧见自己,都一幅横眉怒目的样子。
竺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