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着打扮皆为上乘,自是满面笑意的迎了过来。
竺叶婉拒了店小二,顺势松开了长渡的袖子,她自顾自的看着布料,铃铛声直响,似是看到什么,她停下脚步,冲着长渡的方向招了招手:“过来!”
长渡垂了垂眼,提步走到她身边。
竺叶问他:“月白色,好看吗?”
长渡看了一眼,不说话。
竺叶微蹙眉,踢了长渡的衣摆:“说话啊!”
她踢人时,足面抬得不高,可依旧露出鞋面,鞋面上有两个蝴蝶绣样,同这件布料的绣样很是相像。
长渡顿觉耳根有些发烫,他揉了揉耳朵:“你…觉得…好看就行。”
竺叶歪了歪头,她忽而凑过长渡面前。
她这举止太过大胆,尤其是白日喧闹店铺中,长渡被她一惊,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一步,可她却按着他的袖子:“别动!”
她的手依旧是凉的。
隔着层衣袖,不至于冻住长渡,可他有点不太舒服。
女郎家的手,都是这么凉得?
“你又生气了。”
竺叶肯定到,她好奇又不解的左看看长渡右看看长渡,踮脚疑惑的点了点他的耳朵,莫名又奇怪的叹了口气,声音似有点黏黏糊糊的:“你好容易生气啊!小结巴!”
她话音落在长渡的耳边。
幸好这两排皆有布料,此处又偏僻无人,倒显得难得安静了些,可旁边细碎喧闹的声响还是落在了长渡的耳边。
他雯时觉得不妥,想要推开竺叶。
可竺叶已然松手,她负手站在原地,深深的叹了口气,装模作样道:“你好容易生气啊,小结巴。”
从未有人说过长渡容易生气。
向来是将天赋异禀、勤奋刻苦这两个词放在他身上的。
长渡垂了下眼帘,强调道:“我没生气!”
他话毕,竺叶眼睛亮亮:“你现在就在生气!”
她拉了拉长渡的袖子,疑惑不解道:“欸,你为什么生气?”
长渡垂眼看她:“我没生气。”
明明是她先说玄衣好看的。
现在又说一成不变,是她三心二意。
他就是在正式的、严肃的讨论这个问题。
他本来就没生气。
竺叶瞧他一眼,频频点头,指着月白布料道:“好啦,你没生气。这个布料好看,买这个!”
长渡不情不愿的应了声。
他正想说些什么时,未见人便先闻及一清朗笑声:
“春生哥,来罗氏商铺,怎不同小弟我说上一声,自是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就见从斜角处走来一公子哥,他虽身着白色长袍,粗略一看,并不扎眼,细看之下,却发现衣袍上绣样以金线织成,项带璎珞、就练蹀躞带上都挂着好几个色泽质地上呈的玉佩。
竺叶当即便蹙了眉,伸手拉了拉长渡的袖子:“他为什么要叫你春生哥?”
长渡刚想解释。
罗怀玉便走上前来,他这人生是在富贵窝里,父亲是皇商,姑姑是妃子,若不是十岁那年生了场大病,有人指点罗氏,许是金银外露,沾了不必要的邪气,送公子上山静养,倒能解此难。
罗怀玉父亲挑来选去,便选中了蜀山。
蜀山一脉,多为收养孤儿,同这富贵窝里养大的公子哥,生活习性截然相反。
罗怀玉又是被送到这个“师傅只知做饭”的长思峰,更是整日以泪洗面,哭哭啼啼的闹着要回家。
还是长渡扔给罗怀玉一把种子,对罗怀玉道:“等开花了,你便可以回家了。”
罗怀玉便日复一日捧着种子,等待花开。
谁知没等来花开,十六岁一过,常因便急里忙慌的将他推下了山。
说起来年岁的话,
罗怀玉还比长渡大上一岁。
可许是幼时,这位师兄入门早,又清清冷冷的,寻常小弟子倒都老老实实的喊上句“师兄”。
但自从扶摇大会,
“南有春生”这一名讳被人所知后。
长渡的名讳便彻底变了。
他站在原地,冷然着一张脸,听着罗怀玉同竺叶讲“春生”的来历时,竺叶本就从林煜哪儿听了一耳朵,又问了长渡,今时才知道“春生”原来就是长渡,她趁着罗怀玉没注意,恶狠狠的瞪了长渡一眼。
转而对罗怀玉笑语打听。
长渡见她眉眼弯弯,垂了垂睫毛,出声道:“这块布料…很好看。”
竺叶转头又瞪了长渡一眼。
罗怀玉立马自夸道:“那是自然,我家商铺什么料子都有,春生哥,你出门就认准我们罗氏。”
“你报出你春生哥的名讳,”他摆了摆手,大气道:“立马不收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