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婶今日是怎么得空去镇上一趟。”
这算是打开了婉婶的话茬,她滔滔不绝的讲道:“听人说啊,镇上那家姻缘庙可灵验了呢,凡是去求姻缘的啊,那可是一求一个准。”
她话到此,还看了长渡和竺叶两人一眼,眉间笑意更是促狭:“听说同去系红绳这两人啊,生生世世都不会分离。”
竺叶只觉她言辞话语似是在说她,但她一时没想明白这事究竟同她有何关系,不免眉眼弯弯发问道:“婶子,谁管得生生世世不分离啊!”
婉婶一时卡壳。
林煜却笑开,他笑着道:“是啊,神仙也不是闲得没事干,哪个大罗神仙会保佑这档子事呢。”
婉婶赶忙“呸呸呸”。
她又道:“你这孩子,怎么能不敬神仙呢。”
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道:“各路神仙保佑,平平安安,平平安安。”
到了最后,也不知道她拜得究竟是哪一路神仙。
婉婶念罢,眼睛亮得惊人,又对竺叶道:“这得心诚啊,心诚啊!”
竺叶半知半解。
阳光已然穿透云层,洒落一地,她正准备撑伞时,手边放了个草帽。
竺叶伸手将草帽盖在面上,她往长渡身边凑了凑,借着他坐起的影子挡挡阳光,伸手拉了拉长渡的衣袖,又拽了拽他的衣袖。
也不说话。
倒像是在玩。
草帽挡住她的面容,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余留些碎发不甘寂寞的冒出。
婉婶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林煜架着牛车,倒是没了平日里的笑语。
长渡盯着她的碎发瞧。
光斑晃悠悠的,从她的碎发上,移到草帽上。
长渡往前坐了坐。
可竺叶还是感受到了热气,她烦闷的拽了拽长渡的衣袖,因声音闷在草帽里,倒是显得有些闷声闷气道:
“阳光落到我眼睛里了。”
她一把拿下草帽,仰首拉了拉长渡的衣袖,睁着大大的狐狸眼,冲他道:“你看看,阳光是不是落我眼睛里了。”
她的眼睛亮亮的。
因怒意上涌,面色鲜活又有生机。
一时有光。
长渡看不太清,只觉她攥住那截衣袖,又滚又烫,顿时红了耳根,微不可察的应了一声。
竺叶盖上草帽,她又凑近了长渡,几乎在他怀里发问:“你不是不吃荤吗?”
但婉婶家爱吃荤,尤其是肥肉,对于乡下人来说,是极难获得的美味。
戒荤戒酒。
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蜀山虽对此无明确要求,但长渡自幼便不重口腹之欲,便养成了不沾荤腥的性子。
长渡垂了垂眼帘,视线落到她那截碎发上面,低声道:“总不能让他人的善良没落好下场。”
世人生存,重金银重情感重人际。
竺叶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只觉他神神叨叨的,但又碍于他身上暖暖的,竺叶不走心的夸赞道:“哦,好,你好聪明。”
她话毕,将草帽盖在脑袋上,心安理得的蹭进长渡的怀里,又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腹部:“你跟太阳不一样,你暖暖的。”
长渡想推开竺叶。
可她抱得太紧,他一时僵直在原地,手臂都不敢抬,只能任由她蹭来蹭去,睡意朦胧。
幸好村里离镇上也并不算太远。
等日头渐落下,他们终于到了灵安镇。
竺叶听见镇口动静时,她才从长渡身上起来,揉了揉有点乱的头发,半坐在牛车上,抬眼看着镇口稀少的人流。
林煜倒是同谁都能说上句话,卖货郎也挑着担子,笑嘻嘻的同林煜交谈:“林镇令,您回来了。”
林煜也笑着搭话。
竺叶绑了绑铃铛,她兴致勃勃的看了一圈,伸手拉了拉长渡的衣袖:“买衣服。”
长渡将竺叶身后挂着的草帽摘掉,他从牛车上下来,伸手似是想接竺叶。可竺叶比他跳得更快,反过来还伸手拉了拉他:“快点,你真得好慢啊。”
长渡只得同婉婶林煜告别。
林煜还送出块令牌,言明若是两人找不到适合的客栈,可住林府。
竺叶眉眼弯弯道谢。
她这人天生就爱热闹,虽未来过灵安镇,但视线一扫,便拉着长渡进了家成衣铺。
长渡不敢看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手指微颤不敢动,他慢半拍的询问道:“真…买衣服啊。”
竺叶莫名其妙的瞧他一眼,她没顾着一到灵安镇就急促响着的八角铃铛,依旧兴高采烈道:“当然要买衣服啊!”
“你最近只穿玄衣,是不是没有别的衣服了?”
她眉眼微挑,拍着胸脯道:“我有银票哦!”
店小二见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