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你了。”
她的双脚微微晃荡,压低声音道:
“快去找客栈!”
青绿色的油纸伞微微下垂,伞外的雨珠似落在长渡的眼眶中,他睫毛一颤,又强行忍着,忍得眼眶发红。
竺叶又扯了扯他的衣襟:“可怜的竺叶会被淋得不好看的!”
“淋…淋到了吗?”
竺叶踢了踢他的衣袍:“你才被淋到了呢!”
她的手指柔软又微凉。
擦过长渡脖颈乃至锁骨处时,似如雨珠落身上,微痒发凉。
长渡睫毛微颤,左眼下泪珠淌落。
竺叶手指微凉,她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伞面,又探头张望了张望伞外,扯了扯长渡的衣襟:
“小结巴,雨落我手上了。”
“可怜的竺叶不会真被淋成落汤□□。”
“好…好看的,”长渡忍耐半响,他脱口而出时,浑身更颤,强行忍下,又听到竺叶疑惑的扬了个声调,他勉强压下颤抖的声线:“不会…淋成落汤鸡的。”
竺叶得意的扬眉,她戳了戳长渡的颈后大椎:“我自是好看的。”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待雨雾一散,两人才来到处客栈,青绿油纸伞一收,竺叶如风般从长渡的背上蹦下去,她的衣摆微扬,长渡的手掌伸展又握住,最后堪堪捏着把风雨,又松了手。
似是场朦胧的、模糊的梦。
客栈人不多。
算盘打得挺响,店小二精瘦的身体一站,像是个麻杆,麻杆上下打量着长渡竺叶,扬起个笑容来:“两间上房?”
长渡放下银子,并嘱托送来热水、祛寒汤,话毕,便同竺叶一起拾阶而上。
两间上房紧挨着。
尽管竺叶没被淋到雨,可雨一停,空气便越发闷热,她扯了扯衣襟,接过牌子,直接推开了门。
木桶里盛满了温水。
布帘一挡,算是个隔间。
竺叶解开衣襟时,她似是想起什么,伸手拿出个瓶子,往木桶里滴了些,才躺进浴桶中,水温正好,她解开绑在发梢上的小铃铛,新奇的碰了碰自己的手。
那少年道士的手,是热的。
好不一样。
.
暮色四起,到了饭点,客栈里的人便多了起来,喧闹声不绝于耳,敲门声轻叩,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响:“客官,您的祛寒汤来了?”
长渡放下书,提步开门,他接过祛寒汤时,看了眼旁边的门,刚要询问之时,店小二挠了挠头道:“您是同隔屋的客官一起得吗?”
“小的刚去送祛寒汤,可哪屋的客官始终没开门。”
他犹疑问道:“哪小姐是不是就寝了,这祛寒汤……”
长渡接过祛寒汤,他微垂眼:“我去送,你下去吧。”
店小二自是应声。
长渡微阖眼,扫了眼旁边紧闭的门,他提步过去,敲了敲门。
确实无人应声,许是睡了。
习武之人大多身体强健,只淋了场小雨,应当无事。
可长渡想起她发冷的手腕,又垂了垂眼睛,手臂发颤的推开了门。
他就看一眼。
若是真睡了,先将祛寒汤温着。
若是不想理人,就看见她将祛寒汤喝下。
可床、榻、桌椅旁均无人。
长渡心下微急,上前两步,终是隔着布帘,望见了道隐约的影子。
头身、肩臂。
温热水氤氲出的热气。
她…在沐浴?
长渡瞳孔地震,他吓得退后两步,“啪”得一声关了门。
隔着楼下阶梯,似有人声鼎沸,可三楼太过安静,绷直的手臂、微凸的青筋连带着因低头而落下的散发,都平白的给喘息声蒙上层压抑的、暧昧的氛围。
长渡缓了缓气。
他突然想到,她刚才一动不动。
为何一动不动?
若是她还醒着,听到他这般关她的门,定是要气恼一番。
长渡手指痉挛般的动了动,他张了张唇,想喊竺叶,可大脑一时卡壳,他竟忘了应该如何喊竺叶的名字。
他平常是怎么喊她的。
他平常好像没有喊过她。
长渡手指发颤,喉结上下滚动,艰难的吐出她的名字:“竺、叶。”
可屋内的姑娘没有应声。
长渡半捂着面,竟是再说不出一句话,他的手指微微痉挛着。
他想开门。
他就只看一眼。
客栈里的房间大同小异,旁边是张床榻,桌椅,浴桶就放在不远处,以帘子隔开,肩臂的影子落在布帘上面。
长渡垂首:“竺叶。”
她依旧没有应声。
他边走边喊她,本来不算熟悉的两字到了最后熟悉得字正腔圆,很是流畅,直至走到了布帘处,她依旧没出声。
共三十七步。
他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