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喉结上下浮动,伸出了手。
他们确实拉过手。
但像是这般牵着,倒是头一次。
手面相贴,十指相扣。
微冷的、柔软的触感。
竺叶好奇的晃了晃他的手:“小结巴,你的手好热。”
长渡耳根全红,他强撑着体面:“天…太热了。”
竺叶疑惑的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她好奇的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道:“你在说谎。”
她的存在感实在太强。
同撑在一把伞下,还牵着手。
柔软的、微冷的、清幽的香气铺面而来。
长渡狼狈的垂了垂眼睫。
竺叶忽而用小指勾了勾他的指尖,她凑近长渡,她的瞳孔宛若水洗过一般,明亮又纯粹,声音微软:
“你没说谎。”
她边走边看,半响,又晃了晃长渡的指尖,倒回来,同他并肩而立,仰面看他:“我在哄你,你看不出来吗?”
哄得是,
——“我不同你玩了。”
他在哪时,生气了吗?
长渡从来没被人哄过。
他是常因收留的第一个孤儿,是长思峰上当之无愧的大师兄,向来是冷然着一张脸,似万事万物都在他的掌控中,是众弟子难受不安时的倾诉对象。
雨雾朦胧的落在竺叶的身后,她踮脚看他,狐狸眼睁得又大又圆,漆黑的瞳仁清澈又纯粹:“欸,小结巴。”
她说着的同时,似乎踮脚站不稳,身子微向前倾。
长渡瞳孔微缩,下意识伸手揽住她。
竺叶便扑到他的怀里,双手拥住他的腰,声音清脆如黄鹂,带着促狭的笑意:
“笨蛋!”
她从他的怀里探出个头来,酒窝浅浅,唇角弯弯,眨了眨眼睛:“哄好你了吗?”
风声起,铃铛响。
幸而两人所在位置是个巷道里,巷道此时无人,往外看去,能望见匆匆忙忙提伞而行的路人。
她每次抱得都很紧,还乱蹭。
长渡手腕绷直,他垂眼,强撑着神色道:“不成…体统!现在是白天。”
竺叶瞪他一眼,反驳道:“没有太阳,才不是白天!”
确实没有太阳。
乌云密布,雨声淅沥。
长渡偏了偏头,他的耳根发红,低声道:“在…外面。”
“就我们两个人,才不在外面。”
巷道极窄,光线昏暗。
确然就他们两人。
“不准再说话。”
竺叶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低头提了提裙摆,发觉裙摆边缘有些湿,不由苦恼的皱着一张脸,她晃了晃长渡的手:“我衣服湿了!”
长渡艰难的滚了滚喉结。
竺叶抬头,她眨了眨眼睛,声音柔软:“小道士哥哥,能背我吗?”
长渡揉了揉喉结,他不言一发的背过身。竺叶已经欢呼雀跃的爬上他的背,双手揽在长渡的脖颈上,一手撑着伞,双腿微微晃动。
雨雾散在四周,灰白两色更重。
她声音清脆,铃铛声响,似是唯一的亮色。
她说话时,语速不快,字正腔圆的,似是想到哪里说哪里,长渡没有插嘴的地方,只能沉默的听着她说上一路。
须臾,竺叶扯了扯长渡的衣襟,她唇角弯弯,没头没脑来了句:
“天上的仙女没下凡
地上的仙女帮我洗。”
长渡还没来得及应声,竺叶又扯了扯他的衣襟,笑嘻嘻道:“说得是你啊,小仙女哥哥。”
——你好像天上的仙女啊。
——仙女…可不会给你洗衣服。
——天上的仙女没下凡,地上的仙女帮我洗。
长渡这才反应过来,他红了耳根,手指微颤,连声线都在抖:“什么…乱七八糟的。”
竺叶不满道:“你才乱七八糟的。”
她不高兴的踢了踢长渡衣袍,不满道:“我想了很久的,你才乱七八糟的。”
长渡浑身都有些发颤,他强撑着、绷直声线同竺叶道歉:“我…乱七八糟的。”
可谁知,只浅浅说了句“对不起”,长渡莫名其妙的蹦出这句话来,他更是耳根发红,手指发僵。
竺叶张牙舞爪的冲他后背翻了个白眼,踢了踢他的衣袍:“你找这么久了,还没找到客栈吗?”
“是…去客栈吗?”
竺叶更是莫名其妙:“不去客栈去哪里?”
长渡默然,他面上都浮现了些绯意。
他刚才根本没想到要去哪里,只是背着她,胡乱的在街巷上走着。
他怎么…变得…这般不成体统?
长渡浑身发僵,手指微颤。
竺叶趴在他的身上,她胡乱的拽着长渡的衣襟,唇角弯弯,耸拉着声音,企图让自己显得更可怜:“善良的竺叶大发慈悲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