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你身体才不适呢!”
长渡喉结艰难的上下滚动了下。
他其实想问得是。
怎么睡到…浴桶里了。
竺叶大方的拍了拍床榻,冲长渡道:“坐!”
她话毕,才意识到自己穿着杏色寝衣,慢半拍的想起来,她刚才好像在沐浴。
她怎么来到床上了呢。
怎么还穿着寝衣呢。
长渡不太敢坐她的床,随便坐在旁边的椅凳上面,僵硬道:“饿吗?”
他话音落地时。
竺叶皱着张脸,她凑到长渡面前,疑惑道:“我刚才不是在水里吗?你帮我穿得衣服吗?”
穿衣服的话。
被穿者,定是毫无遮掩的。
她此时又离得太近。
无论言行还是举止都太放纵,太…不成体统。
长渡顿时红了耳尖。
他只感觉四肢百骸冲撞着的、混乱的血流终于归于了死一般的宁静,似是死刑犯被斩杀的最后一刻,绝望的安静。
他又变成了结巴。
“我…我…换的。”
“啪”得一声。
竺叶拍在长渡的肩膀上,她笑着道:“小结巴,幸好你抱我出去了,不然,我肯定又要在水里呆一晚上。”
“冷水,冻死了!”
长渡原本一僵,听她这话,疑惑又蹙眉道:“为什么…会在浴桶里呆一晚上?”
“不小心睡着了呗。”
竺叶没在意,她睡了一下午,现在感觉有点饿了,踢开薄被,露出白皙的足踝,踝部还带着小铃铛,叮当直响。
长渡偏头避开她的足踝。
竺叶便趴着他的背上,她的声音还带着些刚睡醒的疲懒,透着些软意:“想吃饭,不想走,你背我去。”
春衫单薄。
寝衣更薄。
长渡呼吸一窒,只觉肩背之上的凉意更甚,他想推开竺叶,但她又穿得单薄,此时贴在他的肩背时,脑海里又不期然的冒出了个轮廓,他吓得喘息声微急:“让店小二送上来。”
“我不!”
竺叶理不直气也壮的爬上长渡的背,伸手搂住长渡的脖颈,声音耸拉着,依旧清脆悦耳:“我要出去吃。”
她死皮赖脸的趴在长渡身上,声音低低的蛊惑着他:“我带你去吃…红糖饼、栗子糕、蜜饯、马蹄糕……”
竺叶以为他喜欢吃甜的,便一口气报了好几种甜食。长渡其实对她言语中的事物很是陌生,他听不太出来,只能感受到她微凉的躯体,手指越发惊颤,直想推她起身。
竺叶说了好长时辰,可这少年道士就是一动不动,她气得起身,踢了踢这少年道士的衣角,作势要下床:“你不去我去!”
她微偏头。
便瞧见刚才不知为何一动不动的少年道士此时垂首看她,许是月色清冷,衬得他的肤色更白,额间朱砂更艳,一双清棱棱的瞳孔盯着她看:
“穿好衣服去。”
竺叶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她不喜管束,上来就道:“管你什么事?”
竺叶还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衣襟,逗他玩道:“我就要穿成这样出门!”
虽然竺叶不知为何非要在外穿好外衣,但她喜欢穿得漂漂亮亮的出门——寝衣确实不符合漂漂亮亮的标准。
杏色里衣本就是圆领,此时被她这么一扯,露出白皙般的柔软。
长渡被灼烫般的移开视线,他的脑海里又冒出那道影子,手指发颤的攥紧,垂着眉眼道:“外面…坏人…很多的……”
竺叶垂着头,探头凑到他面前看他,张牙舞爪道:“我也是坏人!”
长渡更不敢看她,垂眼道:“你不是…坏人。”
竺叶探头点了点他的朱砂痣,笑眯眯道:“那我是好人!”
长渡本就是垂首而坐,竺叶探头看他,几乎钻进了他的怀里,伸手触他时,似乎六感在此瞬间引发。
他望见她长而卷的睫毛。
听到清脆的铃铛声响。
嗅到她身上花草经雨的清香。
受到她落在眉间的微冷触感。
甚至口唇之间好似尝到了她所说得,杏酥糖的甜味。
更甚至,他的脑海有一瞬间的恍惚,似是看到她睁着大而圆的狐狸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须臾,
她发梢上的铃铛轻响,果真抬起头,亮晶晶的看着他。
长渡瞬间惊醒,他窘迫的偏了偏头,声音发僵道:“你也…不是…好人!”
竺叶蓦然听到他说这话,直接被气笑,伸手便抓住长渡落在肩前的乌发:“那我既不是好人又不是坏人,那我是什么!”
她的眉眼艳丽,同上了色般。
长渡瞥她一眼,便赶忙垂下头。
竺叶见他不说话又不看她,更是生气,双膝跪在长渡身旁,身子几乎爬进他的怀里,伸手去捏他的脸:“你快说啊!”
长渡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