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防被她一捏,左眼淌下的泪珠落到竺叶手背,竺叶眨了眨眼睛,去碰他的睫毛。
长渡说不出话来。
她是…什么呢。
异族人、控蛊人。
内心深处,他好像并不想用这种…来形容。
好像用这种称呼,太过于生分了。
她,只是,有些顽劣罢了。
竺叶摸了摸他湿漉漉的睫毛,眨了眨眼睛,好奇又别扭的问道:“小结巴,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哭?”
她的怒气上来得快,消散得也快。
兴趣也是一样的。
“不…知道。”
等得到长渡的回答,她又不知道为何拐到前面的话语:“我的穿着有错吗?”
她只穿了件杏色寝衣,露出白皙的腕踝。
长渡不敢看她,低声道:“没错。”
她的穿着,确实没错。
竺叶眉眼一扬:“就是嘛,我就说没错!”
长渡在她话音落地时,又突然抬头看她:“是…没错,可外界强者太多。”
竺叶眼睛微亮,跃跃欲试。
长渡的视线忽然停留在她的眉眼之上。
明艳鲜活。
他忽然意识到,
这不是竺叶穿着问题。
只是目前的他,不够强罢了。
竺叶似想到什么,她的眉眼越来越亮,伸手便按住长渡膝盖上方,声音清脆:“罗怀玉说你是哪个什么…春生,你敢不敢同我比试一场?”
长渡雯时绷直,他冷然又平静的让她松手,突然间从椅凳上起身:“不比。”
竺叶不防他突然起身,身子一晃,立马站正,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不比就不比,你以为我很想比吗?”
长渡浑身发颤,他的指尖发白,望见窗棂上月光一瞬,转过身半蹲仰首看她:“饿的话,先出去吃饭,好不好?”
竺叶瞪他一眼,偏过头不去理他,自顾自的穿衣道:“我才不要你同我去!”
她穿好绣花鞋,偏头看向角落里,似是想喊竹叶青,又想到什么,迁怒的瞪了眼竺叶青,冲旁边四条小银蛇道:“一、二、三、四,你们陪我去!”
小银蛇立马昂起头,得意的冲竹叶青昂了昂头,跳到竺叶腕踝之上,犹疑的看了眼半蹲垂首的少年道士,主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时,它们这才依旧不忘炫耀本身,冲他昂了昂头。
竺叶抓过腕上小银蛇,警告道:“不准看他!”
.
入了夜,凉风习习。
街巷上也多了些行人,匆匆忙忙,似乎要赶赴下一场忙碌。
巷角拐弯处的食肆幌子微动,氤氲而上的热气笼在桌旁的食客,热气腾腾的美味令人不由停下脚步。
竺叶咬着饺子时,抬眼瞅见这少年道士在她面前一尘不染的坐上,又将一瓷白碗壶推到她面前:“紫苏饮子,可解热。”
竺叶不理他,继续咬着饺子。
长渡便不再说话,他只是坐在竺叶对面,垂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竺叶越发觉得莫名其妙。
他来食肆,不吃不喝,就板着个死人脸坐在哪儿干什么!
莫名其妙!
她故意放慢了进食速度,磨磨蹭蹭的不肯起身。
街巷上的光线黯淡,光斑落在她的眉眼上面,柔软又明亮。
长渡低头的瞬时,他耳尖忽然一动,东南方向有劲风吹落,很是熟悉。
长渡心下一震,倏然抬头,竺叶也警觉望了过去,指尖几乎瞬时冒有透明蛊丝。
他身形飘渺,瞬间落在竺叶身前,手反握住竺叶的指尖,蛊丝雯时勒进皮肉。
劲风消散,周围人群好奇抬头望着两人,旁边有一老早注意在这边的大哥笑嘻嘻的拍着腿道:“小伙子,你喜欢人家也不是这般喜欢得啊!又是跑人家面前又是握人家手呢!”
周围人声嘈杂。
蛊丝上沾了血,竺叶眉眼之上平添些妖异,她微垂眼,警惕又打量的看向长渡。长渡面色微白,可他依旧站在竺叶面前,蹀躞带勾勒出他的腰身,素色衣袍乌发随风而动,朱砂艳艳,眼底春水似下一瞬倾盆而出。
竺叶无意识的收回蛊丝。
如同铁丝般的绳线收回之时,长渡的指尖抵在了竺叶的手面之上,温热的、发颤的。
他在害怕。
竺叶慢半拍的抬头看向他时。
有一沉稳脚步声落下,与此同时便是豪爽笑语:“槐花饺子,我倒是没吃过,上一碗吧。”
学徒赶忙应声,周围人嬉笑言语。
沉稳脚步离近,落在长渡身后,笑道:“这俩年轻人在干什么?”
长渡转身,宽袖大袍挡住他的手腕,面上冷然又平静,微俯身道:“许前辈。”
只见面前之人着青白两色,约莫壮年,体型魁梧,许是练武之故,面容俊朗,正是师傅的至交好友,药王谷传人许始。
许始微震惊:“长渡!”
他在不远处瞧见一奇异妆扮,虽未看清面容,但因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