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瓣嫣红。
长渡仓促的偏了偏头。
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出记忆来。
——我可以是鬼。
——我在想你。
——我想亲你。
——我还想亲。
——什么时候还可以亲?
他怎会,变得,如此孟浪?
没了酒意,这少年道士又恢复成半天说不出三句话的样子,连看她一眼都不看。
竺叶气得面颊鼓鼓,从床上起来,凑到长渡面前,不满道:“你昨天都一直在看我。你今天为什么不看?”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
杏色寝衣微扯,露出白皙的锁骨。
长渡紧张的阖了阖眼睛。*
竺叶话毕,又狠狠的瞪了长渡一眼,一幅不想同长渡再说话的模样,几步从床上起身,换了件衣裳,又跑去洗漱。
她换衣服并没有避着长渡,哪怕长渡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也猝不及防看见裸露的雪白,骨节绷得发白时。
脑海却想起完整的身影。
她沐浴时的身影。
她唇边酒窝的甜意。
长渡不由自主的滚了滚喉结,他想睁开眼睛,可竺叶就在屋内,睁开眼睛,便能看见她。
她的存在感太强。
视野是她,脑海也是她。
长渡手背微凸起青筋。
年幼蒙眼听石,如今倒是反复练习。
听见她穿好衣服,又听见她跑去洗漱。
长渡脑海里似也浮现出场景。
他刚才惹她生气了,她此时定是很不高兴,可看见漂亮衣服,定会高兴起来。
他就,等同于漂亮衣服吗?
长渡控制不住的想。
他应该是,忘记默念清心经了。
清心经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许是他对此太过熟悉,他竟是能背着清心经,脑海里又浮现出竺叶的身影。
长渡吓得顿时睁开了眼睛,他蓦然起身,压抑住喉腔的喘息,余光却瞥见竺叶拿着木梳随意的瞥了他一眼。
长渡耳根发红,略微有些喘息,又抱着衣服过去洗漱。
竺叶莫名其妙的看了长渡一眼。
她感觉这少年道士咽喉有些不好。
若是以前,竺叶定会思考会不会传染到她的身上,可这时,她却想,他应该去吃点药。
竺叶取出银蝴蝶时,瞧见铜镜中倒映出的身形。
黑底红边、蹀躞带勾勒出少年道士劲瘦的腰身,是个俯身动作。
竺叶一拍银蝴蝶,这才想起刚才的不满,转头瞪了长渡一眼,瞧见他微红的唇瓣,忆起昨夜的亲吻。
她盯着他的唇看了一会,勉强道:“你现在可以亲我了。”
——什么时候能亲你?
——你现在可以亲我了。
长渡紧张的掀开眼帘。
竺叶不满的盯着他看。
她刚才就不高兴。
他想过来给她梳头发。
可她现在更不高兴了。
清醒状态下。
亲她好像更加艰难。
师傅所说得话、扶摇台的规矩、男女成婚才能亲热、就算成婚了白天也不能亲热。
长渡脑海中一瞬间冒出很多想法,他挣扎着、纠结着,甚至不敢正眼看她。
余光却瞥见她更不高兴的样子。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刚要转头。
她不高兴的时候。
唇角微垂,漂亮得晃人眼。
竺叶忽觉后脑被禁锢住,迎面是他身上微冷的花香——她沐浴时要花瓣,他这些天总收集晒干后的花瓣,隐约间,身上那股安神降气香竟被冷香侵袭。
冷香弥漫至竺叶的唇舌间,她雯时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睛。
昨夜的亲吻,好像是某种大型兽类破笼而出,叼住猎物的脖颈,咬断血管,舔舐干净血液津液,似将猎物吞吃入腹。
可今日的亲吻,却像是小型兽类围到主人旁边,很轻的舔舐着主人的身体,又顾忌着什么,只敢撬开唇舌,吸吮着津液。
竺叶脑袋晕乎乎的。
只感觉,他的动作好轻,更昨夜的不一样,又感觉,他禁锢在自己后脑位置的手掌在发颤。
好奇怪,他为什么发颤。
竺叶舔了舔他的唇瓣。
她的动作很轻,似乎刚出生的小动物警惕又好奇的观察环境。
铜镜倒映出两人的身形。
一坐一站。
坐着的少女微仰头,站着的少年俯身,两人之间唯一的系带好似是禁锢在少女后脑位置满是青筋、又汗湿的手掌。
等竺叶感觉脖颈有些酸痛时,她才不情不愿的推开长渡,不满道:“谁让你站着的!我脖颈疼!”
长渡还没反应过来,盯着她看,伸手替她揉了揉脖颈,又盯着她的唇瓣看,左眼因强忍泪水而湿润了一大片。
慢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