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这样的话，他就能永远陪着她吗？
八角铃铛雯时发出急促声响。
她心脏顿痛，视线变得一片昏忙，头晕脑胀时，她似听到句声音：
“将之前取得的两样蛊虫交给我。”
血液滚烫，竺叶浑身不适，她不受控制的伸手，将两样蛊虫交给巫溪行，她耳边的声音又柔和了起来。
“小叶，你或许不清楚蜀山和黎朝的关系，也怪我，从来没同你说过这件事。我现在告诉你吧。黎朝信奉道家，庙宇众多，其中蜀山专收孤儿，多为黎朝培养人才，每届首席大弟子向来会成为黎朝国师，一生不娶，侍奉神明。”
“而你爱的那个道士便是蜀山这届的大弟子，他以后会永远呆在皇宫，心里放得是黎朝百姓。而你，作为黎朝逮捕令首位的控蛊人会被他杀死。他以后眼里不会只有你，会有许多人。世人皆是阻碍，只要你杀了他们，他就能永远的陪着你。”
巫溪行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他以后不会永远陪着她吗？
他会杀了她吗？
竺叶只觉身体好似被绳线扯着，一举一动根本无法控制，她慢半拍的伸出手，风铃滑落在她的指尖。
杀了他们吗？ 杀了他们的话，长渡就能永远陪着她吗？永远只和她在一起吗？
幼年学习控蛊时，首先要了解虫蛇习性，竺叶在山洞里呆过很久，闭着眼睛时，她都能辨别出是那条虫蛇在动。
血腥气有时候被雨雾打散时。
就是这种味道。
阴暗、潮湿、粘腻。
竺叶瞳孔逐渐失焦，手指攥住风铃，刚摇第一声时。
虫蛇爬动声响更快。
她似乎又在那个山洞里，四处无光，仰首看着头顶唯一的缝隙。
下雨时，缝隙会漏雨。
可当出太阳时，阳光便会透出来。
阳光慢慢透出来时。
温暖的触感碰在她的身上。
风铃声起时，虫蛇爬动速度更快，她好似听到了尖叫声、咒骂声和悲痛声。
竺叶只是仰首看着头顶那片缝隙。
阳光穿过缝隙，轻轻的拥住了她。
她闭上了眼睛。
阳光告诉她，不能杀人。
不能杀人。
她不能…不能杀人！
竺叶又是吐出口血，失焦的瞳孔似乎逐渐恢复。
巫溪行靠在墙壁上看她，却听到风铃声雯时一转，不再急促满含杀意，反倒是悦耳清灵。
她挣脱他的束缚了。
强烈的爱与恨。
他指尖敲了几下，虫蛇顺势而来。
丝线似乎越发扯动着竺叶的身体，她的瞳孔有些失焦，雨雾侵袭而下，她感觉手中温热一片，手指似乎掐住了什么温热的物体。
她不能、不能杀人。
竺叶被烫得松开了手，却听见声凄厉的尖叫：“不要！”
声音冲破雨雾，有雨点落到竺叶的额面之上，惊得她发上的银饰发出叮当声响。
竺叶缓慢的眨了下眼睛，触及一片鲜红，是红灯笼，高挂在檐角上的红灯笼落了一地，红丝绸被风吹了下来，砸在淤泥之中。
凌厉的剑意向竺叶袭来，她下意识的躲避，腕骨上竹叶青条件反射的蹦跳出去。
混乱、尖叫、哭声、剑意。
似有人高喊。
“控蛊人！竟然还有控蛊人在中原作乱！”
“她杀了罗氏满门！”
不知为何，竺叶因这句话恢复了神志，她缓慢抬眼的时候，耳尖微动，听到剑风袭面，下意识躲避时，却一怔，剑风堪堪击到她的袍角。
好熟悉的招式，只不过比他的反应剑意弱上不少。
竺叶拿起风铃的手一顿，她抬眸看了过去，只见血液顺着雨雾沿着台阶而下，滴答滴答，形成个水潭。
她心下一怔，似恢复了听觉。
悲戚的呜咽声，隐隐有些熟悉。
风声鹤唳下，草木被打落地面，雨雾深重，一着金边白袍的少年跪地，面前是满地尸骸，因成婚而准备的红丝绸竟成了满府的掩尸袋。
是灭门案。
又是一道剑风，竺叶弯腰躲过，腰间花带随风而扬，她瞥见那跪地少年抬起头，不同于往日的闲散样，反倒是满是戾气：我从未惹过你，你为什么要杀我全家！就连阿桃姐姐，也不放过！”
他说到最后，竟是垂下头，喉头哽咽。
他连剑都拿不稳，从未见过尸体，第一次见，竟是满门尸骸。
父母兄弟子侄，还有未过门的妻子。
一道惊雷划过天际，白光映出树旁紫衣少女的身形，她手提着篮子，红唇发乌，身体后仰，脖颈被掐得的痕迹明显，惊雷下落时，视野慢慢昏暗，众人听到声吼叫。
似是声响都被憋在喉头，浑身颤抖的缘故，似哭又似叫。
就在半柱香前，怀玉接到了闻婚讯而来的师兄弟，他兴高采烈的带着师兄弟回罗府，却不见守在门口的侍卫小厮，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