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不高兴,伸手推阻着长渡的胸廓:“快放我下来!”
长渡一动不动,任由她推着,视线紧盯着她看。
说来也是奇怪,以前长渡很少看她, 大都是高高在上瞥她一眼,可最近,长渡好像总是在盯着她看。
竺叶奇怪的看向长渡。
外面这么冷,呆在他的怀里不好吗,为什么竺叶不想呆在他的怀里?
长渡的视线如有实质, 如同蛛丝般, 蛛丝绕了圈,似乎是从她的头面下滑到她的脖颈, 看似风吹湖面,却是层层缠绕住她的身体, 融进她的血脉中。
长渡因她的推阻, 眼尾越发红意明显, 似是不小心泼在宣纸上的朱砂色,显得突兀又诡谲。
长渡的瞳孔却一直紧盯着竺叶看,待竺叶快挣开的时候, 单手牢牢禁锢着她的腰肢,将她固定在他的身上, 另一手堪称强硬的捏着竺叶的下颌,竺叶气得想要咬他的手, 却听到长渡的声音。
他冷然又平静,命令道:“阿木,看着我。”
长渡声线更冷,恍如不近人情。
竺叶鼓了鼓面颊,故意垂着眼睛:“你态度不好,我才不要看你!”
长渡看着竺叶。
她穿着青绿色衣裳,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明明是弱势,可他总感觉她会如同一只小鸟飞走,飞离他的视野。
一想到这种可能,长渡就忍不住的浑身发抖,他克制着自己想要强硬的抬起竺叶下颌的冲动,尽力按压着沸腾的血液,放轻声音,哄着竺叶:“阿木,求你,看我。”
他的话如同张网般的笼盖在竺叶的身上,她的皮肤仿佛沾到了蛛网上,慢半拍的感觉到了他的乞求。
竺叶不由一怔,仰面看他时,他的手指已然松开她的下颌。
他在外面呆得时辰有些久了,惯常温热的指腹也带了些冷意。
她注视着他。
注视着他,用手缓缓擦过她的身体。
冷意顺着她的脖颈,划过她的衣服,堪称直白的挑过她的身上的服饰,越过柔软,来到肋骨处。
竺叶被说不清的冷意包裹,她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下,浑身被麻意包裹,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按住长渡的手,可却感觉到他的五指微屈,中指关节直白的抵在了竺叶的胸廓上。
“阿木,告诉我,是什么感觉?”
心脏隔着一层薄瘦的皮肉血脉同他的关节相抵。
几乎是命门的位置被他轻松按住,竺叶头皮发麻,反射性的想要放蛇咬他,可膝盖却被他顶开,她几乎是趴在他的身上,浑身发软,视线落到他眼尾的红意时,竺叶愣愣看了瞬,她的本能让她厌恶强势的人,可她却不想放出虫蛇。
竺叶只能顺着他的话思考,懵懂道:“很麻。”
长渡自然的接上她的话,恍如平常一般:“阿木,还有跳动。”
“你的心脏在因为我而跳动。 ”
风声似乎一静,竺叶仰面看他,垂在肩旁的长发因这以动作而垂至她的腰侧。
他的指腹因常年练剑而生了茧子,指腹茧子磨在她的皮肤时,她感觉一阵奇异的战栗。
心脏好似冲出皮层,贴在肋骨上跳动。
长渡浑身好似只剩三色,乌发黑瞳太黑,面色太白,唇瓣眼尾朱砂又太红,活像是个吸食阳气的艳鬼。
但他吸食得不是阳气,而是爱意。
他不断反复想要索求竺叶的爱,好似同她纠缠才能支撑着没有消失在这人世间。
竺叶脑海茫然一瞬,她的手被带着,触及长渡的胸廓,只隔着一层皮肉,她的关节好似轻而易举的能取出他的心脏。
她触及那一瞬,感觉他的心脏跳得极快,浑身血液似乎沸腾,皮肤变得滚烫,烫得她的心脏彷佛有些痛。
“阿木。 ”
他的神色依旧冷然又平静,可眼中的冷冷春水好似结了层冰,冰下的情绪执念反复翻滚着,可裹了这层人皮的缘故,春水好似还是春水。
“我们是一样。 ”
“我们的心脏跳得一样快。”
“我们心意相同。”
他以额抵在竺叶的额面上,在竺叶茫然的视线中,轻轻的碰了竺叶的唇,温热的吐息落在竺叶的颈间:“ 阿木,朋友是不会亲吻的,只有爱人会。”
“阿木,我们做不成至交。”
“做不了爱人的话,只能做仇人。”
“你要不就爱我,要不就深切的恨我。”
长渡在竺叶略微不解的视线里,仰面索求似的碰上她的唇。
没有咬,也没有亲,仅是唇瓣相抵。
竺叶脑海里莫名的想起同长渡有关的记忆,但几乎是所有的记忆里都有长渡的影子。
无论是她七八岁逃出月亮山被他所救,还是重逢后,他始终跟在她的身后。
从针锋相对到紧密相贴。
从互相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