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钻进她的脑海,听着她的想法。
哪怕听了竺叶那番话,长渡依旧没有任何好心情,视线冷冷的扫过药老的背影。如若是旁人敢这般引诱他的阿木,他早已出剑,可如今他有所求,只能按压下心中的阴暗情绪,冷然出声道:
“如若您愿意出山,此生晚辈愿为您做任何事。”
药老闻听此诺,面上流露出些震惊,刚抬眼皮时,却先瞧见了长渡的手——他的手极其自然的放在这小丫头的后颈上。
药老虽不是练武的,但也知道这些习武之人的毛病——脖颈、胸腔是必然不让他人靠近的。
可这小丫头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只是伸手将他的手移走,还仰面冲他笑了笑。
药老见这一幕,突觉自己刚才那番话,有点棒打鸳鸯。
竺叶没察觉到暗流涌动——实际上,她刚才就有些疲惫了。
她下意识的伸手搂住长渡的脖颈。
长渡伸手接住她,注视着她的面容,看向药老:“您这里有多余的床铺吗?”
药老微蹙眉的盯着这小丫头看,听到长渡的询问,才反应过来,他站起身来,嘟囔了句:“跟我来吧。”
踏过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便来到了竹屋旁,竹屋内似燃着艾草,刚推开门时,鼻尖便萦绕股说不清的清香,让人雯时神志清明,屋内有一竹枝织成的床。
长渡单手抱着竺叶,另手铺好床榻后,才将竺叶放到床榻上,他伸手给她掖好被角。
她已然熟睡了。
可天气未突然变冷,竹叶青也没提前打瞌睡,没有任何诱因,她又一次感受到疲惫,并很快陷入深眠。
长渡放在寝被上的指腹绷得发白,他艰难的掀开眼帘,转身望向屋内的药老,径直跪了下来:“凡我能力之内,您要任何报酬皆可。”
“求您救救她。”
香炉飘出白烟,烟雾四散在屋内。
那股类似于艾草的味道更加清晰,药老负手站在屋内,他看清窗外簌动的枝桠,长久沉默下,微微叹息一声:
“你可知屋内燃得是什么香?”
长渡心下乱成一团,根本无法凝神。
药老也没指望长渡说话,他慢慢开口道:
“是清心草。凡有神闭昏聩等重症者,我都会将此人带进这个房间。”
他伸手指了指桌面的香,轻声道:“已燃完半柱香,可这小丫头依旧陷入沉睡。”
夕阳西下,屋内的光线变暗。
药老的身影被掩入暗处,他的声音却依旧飘进长渡的耳边。
“你应该知道我的治病原则。”
“凡重伤不愈者,不治;凡形赢不能服药,不治;阴阳并,脏气不定,不治;凡恶贯满盈者,不救。”
长渡蓦然抬头看向药老。
他身上戾气太重,药老不免后退一步,刚想转身时,却听见长渡冷然又平静的声线:“吾愿跪爬长岁殿三千阶梯,愿以诚心动长钟,求药老出山。”
“如若吾妻命绝于此,吾在此立誓,绝不对药老有一分一毫杀心。吾妻死后,吾将同吾妻死同穴,长埋黄土之下。”
风声愈大,惊得林间雀鸟直飞。
药老转身的动作一顿,他垂眼不笑时,面容上的皱纹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埋没,缓慢道:“救人虽不分国度,可你知道你的妻子是苗疆人吗?”
“我一直知道。”
长岁殿三千阶梯,惊动殿内长钟。
这是药老年轻时的规矩。
也是这么个秋冬交界时,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一男子抱着本该早夭的妻子攀爬至长岁山,药老当时一眼看出这女子为早产儿,年轻体弱,生命短暂,他本不愿逆天而为,可又被这男子诚信打动,便开口道:
“逆天而为,那便交给天意。
跪爬三千阶梯,惊动殿内长钟,是为心诚。老夫愿为心诚者,勉强一试。”
可这规矩数十年来,从未有人打破。
哪怕是曾经那对夫妻,那个男子刚攀爬上一千阶梯时,便被他的父母带走——那女子倒是被药老用药吊着命,可不出一年,那男子再婚,女子听闻此事,郁郁而终。
而这数十年间,也有或多或少的人来尝试三千阶梯,可总因各种原因败兴而归。
药老敛了敛眉眼,难得直白道:
“其实我不喜欢你,哪怕你师傅同我说过你是多么的天资聪颖,可你心思太重,让人无法敞开心扉。”
长渡敛眸听训,却听药老话一转:
“相反,我却是挺喜欢这个小丫头。虽懵懂但心思直白,你对她好,她便用心对你。”
长渡本来冷戾的眸光慢慢变得柔和起来,他低着头,竟是难得温柔的笑出声来,声音轻缓:“您喜欢她也很正常。她本身就很好,合该有许多人来喜欢她,来爱她。”
可他的阿木从小便离开父母,独自逃出月亮山,遇见他后,他也没好好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