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道:“长渡长得好好看。”
待在一旁的药老:“……”
现在的年轻人会不会太直白大胆一些。
因外人的存在,长渡被她这话弄得耳垂发红,睫毛微颤了下,他又不愿让竺叶的话落空,轻掀眼帘,慢声道:“阿木也很好看。”
竺叶被夸得眉眼弯弯:“那是自然!我可漂亮!”
长渡盯着她看,感觉眉心的朱砂发疼,他转移了话茬,放轻声音道:“阿木吃饱了吗?”
竺叶点了点头,尾音拖长:“但你肯定没吃饱,你才吃了一点点。”
恰好光影下落,星点光斑洒在她琥珀色的瞳孔里,眸间似有光影浮动。
长渡垂了垂眼帘,几乎失态般的握紧了手中的筷子,他听着自己心跳声,压抑着涌动的情绪,克制着放缓声音:“我现在就吃。”
竺叶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知是因发辫松散的缘故,她的肩前落了些碎发。竺叶垂首望着碎发,苦恼的瞧了瞧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长渡拿着筷子的手,起身准备去洗手,可她刚站起身时,长渡也起身跟在她的身后。
竺叶奇怪的往后看了眼:“我要去洗手,你也要洗吗?”
长渡慢半拍的将视线从她的发上移在她的手面上,点了点头。
竺叶鼓了鼓面颊:“可你还没吃完饭!”
长渡却伸手握着她的手,给她洗手,垂眼看向她,轻声道:“我给乖乖洗完手,再吃饭,好不好?”
他都已经给她洗手了。
还装模作样的再问一遍。
竺叶气鼓鼓的瞪他一眼。
长渡低头看她时,有些想亲她的面颊,可他没有动,只是望着她,给她擦完手后,视线才终于落到她散落在肩前的发:“我给你扎辫子,好不好?”
竺叶迅速将头发拢在身后,先长渡一步往前走,偶尔回头瞧他一眼:“不行,你要先吃饭,一会儿饭凉了就不好吃了,我自己会编头发的。”
她走动起来,裙摆上的青鸟腾飞。
长渡眸光幽深的盯着她裙摆的绣样看。
她为什么不让他给她编头发?
吃饭有那么重要吗?
明明她裙摆上的绣样还是他给她缝制的,可他此时却恨不得将这条衣裙剪碎,长渡垂着眼帘,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这才迈步跟上竺叶。
药老看着他们这如连体婴儿的姿态,“啧啧”的呃叹两声,随后眼一垂,看都不看桌面上的素菜,盯着肉菜,一夹一个准。
阳光西移,树梢上的鸟雀叽喳叫着,一顿午饭还快便结束,吃完了饭很容易打瞌睡,药老坐在石凳上,支着手昏昏欲睡。
竺叶坐在石凳上,望向水流旁——长渡正蹲在原地洗碗,似乎为了不沾湿衣袖,他折了折袖子,露出满布青筋的前臂。
她伸手将头发编好后,刚抬头,便听到一偷偷摸摸的声音问她:
“你们在家的时候,吃饭洗碗洗衣服这些东西也都是他做得吗?”
竺叶抬起眼帘,有些奇怪药老为什么要这么小声,但她也放低了声音,低声道:“不应该吗?这些不都是他的活儿?而且他还会给我编头发,做衣裳鞋子首饰呢?”
她似乎终于找到人说话了,还提了提自己的裙摆,指着裙摆上的青鸟绣样,眉眼弯弯道:“这也是他绣得,他绣得好看吗?”
她其实还想说,月事带也是长渡缝的。
但刚开口的时候,才想起来长渡说,这种事情不能告诉旁人,才赶忙闭上了嘴。
药老一梗,他看向竺叶懵懂的面容,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他这叫做温水煮青蛙,你懂吗?你好好想想,他把这些事情都做了,你做什么?”
竺叶反驳道:“那你不也什么都没有做啊?你也没说要洗碗做饭啊?”
药老无言以对,尴尬的挠了挠头发,却依旧不放弃,压低声音道:“如若你们分开的话,你什么都不会做,如何生存呢?”
竺叶更是奇怪的看向他:“我们为什么要分开?”
药老再次无言以对,他张了张唇,刚想说话,余光便瞥到长渡走近,赶紧闭上了嘴。
这年轻人的戾气太重。
他这把老骨头可不喜欢跟这种心思深沉的人打交道。
长渡一直分神听着竺叶这边的动静。
因药老频频说出“挑拨”之言,他走过来时,衣角沾水,浑身冷意更甚,生怕竺叶听从旁人之言。
因为他一直清楚。
不是竺叶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竺叶。
不是竺叶想贴着他,是他一直想抱竺叶。
他想要竺叶一直依赖着他。
无论吃饭穿衣走路,竺叶第一时间都能依赖他。哪怕看到竺叶穿着他做得衣裳,他都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他生怕竺叶以后会不喜欢他,只能在小事上慢慢占据她的心房,让她无论做什么都能第一时间想到他。
可这远远不够,为什么他不能永远盯着他的阿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