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至一半,往炉内添了些清心草,拖拉着鞋子,边走边打了个喷嚏:“哎呀,我这一把老骨头,连清心草闻多了都觉得受不住。”
他站在布帘一角,似想到什么:“你觉得身体怎么样?”
他话毕,忽觉颈部一凉——成人拇指大小的银蛇缠上了他的脖颈。
天边倏然落下道惊雷,白光雯时照亮屋内,竺叶望向药老,喉咙的干涸让她此时连说话都有些困难,勉强挤着声音道:
“长渡呢?”
药老似乎没看到颈部上的银蛇,他乐呵呵的上前两部,声音似带了些疲倦:“他在睡觉呢……”
药老话未尽,银蛇缓缓收紧。
他赶忙伸手去捏银蛇的七寸,还没碰到蛇体时,就道:“你这小丫头脾气怎么这么差,行行行,你让这条小银蛇别动,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他下山了呢……”
“你骗人!”
药老终是抓住了银蛇的七寸,他“哎呦”着揉了揉自己的脖颈,边揉边说道:“我骗你做什么……”
竺叶没等他说话,直接掀开寝被。
药老蓦然睁大眼睛,气急败坏道:“你知道为了治好你,老朽费了多少心神吗?你这身子骨本来就差劲,不是老朽独创的这套针法,你估摸着都要睡到天荒地老了呢。你好不容易醒来,又是受风又是受凉的,还想躺在床上呢?”
药老说得口舌冒烟,但望见这小丫头一声不吭的穿鞋,他简直气得想背过去,径直挡在竺叶身上,问她:“你上哪儿去?”
竺叶被自己的猜测弄得心下烦躁,唇线紧紧绷直:
“我要去找长渡!”
.
一击毙命。
面前两人神色依旧残留着愤怒和惊恐,但这一刻却彻底没了声响。
他是真的会杀人。
一时更静,唯有细雨淅沥。
其余镇民似这才反应过来,面上惊恐之意更甚,纷纷四散而来。更有胆小者尖叫出声,又迅速用手捂着唇,生怕惹怒了面前的杀神。
蜀山弟子不敢置信的看向长渡,有人迟钝出声道:“大师兄……”
长渡未说话。
他垂眸,缓缓解开腕骨上的发带,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剑边。
他安静下来时,同往日一般无二。
同往常温和有礼的大师兄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刚才手刃了两个镇民的戾气。
有师弟愣愣的看着长渡,想起长渡耐心教他们剑术的模样,鼓起勇气,小声喊他一声。
“大师兄,你……”
师弟话还未完全说出口,便看到大师兄轻抬下颌,望了过来。师弟一喜,刚要说话时,下一瞬,眼睁睁的看着剑锋擦过他的面颊而过,径直刺向人群。
“啊!我的手!我的手!”
长渡没理这道痛呼声,他垂眸,极有闲情雅致的将边缘破损的铃铛戴到手腕上,这才掀开眼帘,瞧了众人一眼。
他刚走出一步。
蜀山弟子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抽出长剑,颤抖的握着剑,护在身前。
细雨依旧在下,然这种程度的雨雾根本奈何不了常年负重练习的蜀山子弟,可如今他们却感受到阵刺骨的冷意。
长渡走动间,衣角似沾了水,可他依旧目不斜视,两指四两拨千斤的抬起长剑,俯身弯腰,行云流水的一番动作,连呼吸都未曾乱过一分,轻而易举的突破剑阵,径直伸手扼住李承之的脖颈。
李承之没想到长渡来得这般快,长渡的力气太大,他甚至听到了自己脖颈错骨的声响。他的面容憋得通红发紫,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艰难的想要脱离这场凌迟——绝对是凌迟,李承之这时才明白,长渡是可以一息间杀死他,而此时,他故意放缓了手劲,想要欣赏他的丑态,凌迟般的将他杀死。
后怕的虚汗爬满李承之的后背,混沌间,他终于感受到了惊惧——长渡终于装不下去了!长渡绝对是个疯子!
呼吸越发困难。
李承之面色涨得青紫,他甚至没心情想长渡为何知道是他告知镇民此事,只能听到细雨落在耳边的声响,双腿渐渐失了挣扎,他近乎恶毒的想着。
长渡亲手在蜀山子弟面前杀了他。
这一下,正派皆知长渡是个道貌伟然的伪君子了——这世道是多么的恶心,世人皆在沼泽中,凭什么偏偏长渡能独善其身,高坐神台!
李承之艰难的凝出个笑,气息将绝时,扼在他喉管上的手蓦然松开,将他甩落在地。隐约间,他似看到蜀山那群蠢货拦在他面前,如若没有力气,他简直要嗤笑出声——刚刚长渡杀他时,蜀山这群蠢货怎么不出现?!简直就是假惺惺!一脉相承的假惺惺!
“长渡!”
蜀山众弟子护着李承之,略有警惕不解的望向长渡,他们听到此声,雯时回首,眼前一亮,恍若解脱般的轻松:
“师叔!师傅!”
长渡独身站在原地,他甚至没有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