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看众人,只是盯着手腕的细绳看——刚系好的铃铛不知为何突然掉落,幸好他伸手及时,不然铃铛就要滚进泥泞里。
长渡垂眸看着细绳,手心紧攥着铃铛。
倏然间,破空声携着雨雾而来,长渡耳尖一动,他弯身躲过长剑,偏头时,额间乌发垂落,他似害怕弄丢铃铛,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将铃铛放进怀中。
又是一道剑光。
因刚才之举,此时长渡堪堪避过长剑,他烦躁抬眸,掠过林言愤怒的视线,已然伸出两指难得蜷缩了下,他偏头躲过剑意,耳边却听到声古怪的调子。
可此时林言的长剑已然来到他的面前,长渡雯时出手,两指轻松的点在林言的穴位上,伸手夺过长剑。
他松垮的捏着剑柄,往前一甩。
剑意破开雨雾,径直劈过众人,却越过众人,击向檐角阴影之处。
长剑似砸进地面,发出阵嗡鸣声。
着奇异服饰的白发青年缓缓从阴影处而出,光线划过他面上堪称诡异的面具上,他负手站立,声音温和:
“好久不见,诸位。”
.
竹叶青在前方探路。
竺叶跟在它的后面走,可走了一圈,她抬眼一看,又望见了竹屋,她气得跺了跺脚,不高兴道:“怎么还在原地!”
怒意让竺叶的面颊被染得通红,她抓了抓头发,心情愈发焦躁起来。
躺在摇椅上的药老撑起眼皮看她:“小丫头,老朽刚才都跟你说了。他走得时候,就布了阵,这个阵法很巧妙,刚好依着巫山的地势,形成了个困阵。老朽又不是学这方面的,怎么可能破阵。”
竺叶闻言更气:“他究竟是在防谁呢!”
药老无辜的摊了摊手。
竺叶也理会药老,她张口就开始骂长渡,骂完了不满道:“长渡真是个讨厌鬼!他都没跟我说一声,凭什么布这个阵法!”
药老其实是有些奇怪的,长渡本就不是学阵的,常因也曾言明长渡天资异禀,过目不忘,可偏偏在阵法上面并不精通,然现今这个困阵却颇有灵气——就像是练习许久,熟能生巧般。
竺叶不知道药老所想,她还低声骂着长渡。
药老神色复杂的看向竺叶,闭了闭眼睛,他摩挲着手指,他沉沉的出一口气,呼出的白气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他整个人几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缓慢开口道:
“你为什么很想去找他?”
竺叶初闻此声,她回首疑惑的看向药老:“什么事都要有理由吗?”
她想了想,伸手触上自己的胸廓,偏了偏头:“我想见他,我便要找他。”
雨声淅沥,她的声音清脆如玉石撞击。
药老微怔,他闭了闭眼睛,缓慢说道:“你…你为什么不想想,他为什么要将你困在山上?”
接连两个“为什么”让竺叶一怔,她跺了跺脚,腕骨上的铃铛响着,不满道:“因为他是个噘嘴葫芦,什么事都瞒在心里。每次都让我坦诚,其实最不坦诚的人,就是他!”
药老倒是被她这番动作弄得有些想笑,他望向竺叶:“如若你下山的话,会替他而死,那你也愿意吗?”
竺叶一怔,雯时没了话语。
.
常因倏然站直了身体,往日总是惫懒垂着的眼皮上抬,紧紧的盯着白发青年。白发青年偏头,刚好越过众人,直直看向常因,慢条斯理的取下脸上的面具,面上带着温和到堪称亲昵的笑意:
“常因,好久不见。”
常因的瞳孔却骤缩,深藏脑海中的记忆翻涌而来,他恍若又回到了九月初九扶摇台。
常因意气风发,连胜三日,夺得魁首。
他志得意满的赶回蜀山,却亲眼见证了一场厮杀——那白发青年轻松得宛如在跳一场古怪的舞,舞曲结束时,他所敬仰的师傅师兄全然死在白发青年之手。
他强撑着追踪白发青年,奋力的使出杀招,却仅让白发青年停留了瞬——白发青年因他的剑而吐出口血来,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仅是伸手,便扼住了他的喉咙。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能想起白发青年的话:“如若你识趣点,我倒是很想给你们蜀山留个好苗子。”
“可惜,你真得太烦人了。”
碾压的力气让常因几乎动弹不得,可他却始终握着剑,企图给白发青年一击,但许是因濒临死亡的缘故,他的眼中满是悲痛不甘,挣扎着道:
“你为何……我的师傅…师兄……”
白发青年高高在上的睨着他,却突然松开手,隐约间,他恍若看见白发青年闭了闭眼睛。
尖锐的声音划过他的脑海。
“你问我?我也想问!你们为何要赶尽杀绝!”
本来已经握到剑的常因茫然一瞬,他死死攥紧剑柄,却未使出杀招,不解道:“赶尽杀绝?”
那白发青年缓缓取下面具,斜睨着他:
“我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