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谦虚道:“真是何德何能,让这么多人恭迎我的胜利呢。”
长渡内力损耗太多,他接过药王谷弟子的丹药,塞进嘴里,视线却紧紧的盯着被人群包围的巫溪行。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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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稍大,拍打在山林间时,发出沉闷的声响。竺叶撑着油纸伞,小心的提着裙摆,走在小路上,不好的预感在她的心里蔓延着,她越走越快,听到巨蛇滑过山体的声响时,面上甚至带了些恐慌,走到最后时,她连裙摆都没提,竟是难得跑了起来。
那可是巫溪行啊!
巫溪行太强了。
竺叶又加快了脚步。
事到如今,死与不死,与她无关。
她只想尽快找到长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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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更重。
蠼螋个体小,杀伤力却极大。
众弟子苦不堪言。
巫溪行挥开拦路的人,浑身上下滴着血,望向长渡,他露出个堪称温和的笑容,手袖子却如同长了眼睛似的挥向长渡:“小朋友,我听见我女儿的脚步声了。”
“你那个阵确实有点难度,他耗时不少啊。”
长渡瞳孔骤缩,他下意识躲避时,听见巫溪行的声音:“你说,我在我女儿面前,将你杀死,她会不会瞬间就感受到至悲呢?”
“前些日子,你们成婚那日都没请我。”
他苦恼道:“本来那日竺叶就该杀死你,可是她竟然头一回脱离了我的控制,太可惜了,不然她清醒过来时,看见她的夫君死了,那时或许就懂得什么是至悲,我何苦同你们纠缠这么久?”
长渡心里雯时浮现出怒意,他向来冷然的声线都夹杂了些难以抑制的愤怒:“她不是你的工具!”
剑光劈开雨雾,径直砸在巫溪行的身上。长渡却也因内力耗费太过而呕出口血来,而长袖来到长渡的身前,长渡躲避不及时,有人蓦然出现护在他的身前。
竟是林言。
林言死死的同巫溪行的长袖纠缠,巫溪行可惜的看着他:“你性格坚韧不拔,奈何天资差了点,如若你愿意,我可以改变你的天资!”
林言喘着粗气:“改变个屁!我的天资本来就这么低,改变了那我还是我吗?少用你那一套话术!”
他奋力的同巫溪行打斗:“你伤我这么多弟子,我定要与你不死不休!”
巫溪行此时倒是有些真心实意的可惜了。
难得有人能不受他的蛊惑,竟然是这么个天资平平的人。
可他没心情同林言玩,手腕稍微用力,长袖已然缠上林言的脖颈,他刚要听到颈骨断裂的声响时,一道剑光却劈向长袖。
雨雾甚重下。
常因提着剑将林言护在身后,低声同林言道:“你看好长渡。”
常因提着剑,冲了上去。
林言站在他的身后,恍惚想起常因以前也曾这般护着他。
——“小师弟,你可瞧好了。”
——“这一剑,叫作斩山剑。”
林言恶狠狠的擦过眼角。
别以为这样,他就会原谅他,刚才就因他之故,才让这么多弟子受伤,此番事了,他应该被关住冰牢里。
天才间的交手总是速度快到常人无法看清,无法插手。
趁这份间隔,药王谷弟子奔走疗伤。
长渡紧紧盯着缠斗双方的动作,那些动作放慢似的放映在他的脑海中。
巫溪行明明受了伤!
他的弱点、他的弱点究竟是什么!
雨雾似变小了些,竺叶感受心脏“哐哐”得跳动声,她飞奔而下,急切得浑身都冒了汗,裙摆上到处都是泥泞。
“哐当”一声。
常因被击倒在地,他吐出口血来。
雨势又重了些。
血腥气蔓延而来。
他击中了巫溪行的左胸、常因击中了巫溪行的右胸,其余子弟击中了巫溪行的肘踝腹部。
既然找不到巫溪行的弱点。
那便一处处攻击。
长渡的眸光越发冷戾。
足、踝、小腿、膝盖、大腿、腹部、背部、左胸、右胸、脖颈。
到了最后,长渡浑身是血,耳边嗡鸣到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甚至连抬起手腕的力气都没有,只凭着本能攻向巫溪行,刚击到巫溪行的双眼时,他听到蛇的嘶叫声,眼睛雯时浮现亮意。
他甚至不顾巫溪行的长剑正要刺破他的胸廓,抬剑刺向巫溪行的眼睛。
“刺啦”一声。
他听到长剑破开皮肉的声响,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长渡还以为是自己已经全然没了痛意,却感觉身体蓦然一沉。
花草经雨的香气携着血腥气弥漫到他的鼻尖,他的视线接触到墨色的天空,还未反应过来时,胸廓内跳动的心脏却先一步告诉了他答案。
长渡不敢置信般的缓缓垂头。
他还未看到她的面容,刚才失去听觉的耳朵却先一步听到她的铃铛声。
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