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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鹤身心饱受折磨,异常痛苦,但纪云和小元笑得可开心了!几分钟前还臭屁哄哄的小狗被舔的毛都粘成一团一团的了,碧绿色的光芒也黯淡了不少,四爪徒劳乱踢,尾巴狂扭,看起来又平添了几分搞笑。
笑了一会儿,小元怕嗅嗅把小狗当冰棍给舔没了,让纪云制止它,还得问话呢。
窨鼬嗅嗅十分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不再舔了,它用两爪紧紧把小狗握在胸前,可舍不得这个好吃的。
沈一鹤从口水地狱解脱出来,这才看清自己的处境。凡女——都这时候还叫什么凡女?!这就是个魔女吧?
显然宝鼎器灵已经和这凡女魂体融为一体,不然如何能驱使灵气?她用灵气造了个又像笼子又像囊袋的东西,大约,是想做个灵兽袋?可成品十分拙劣,但这拙劣的东西具有极强的黏性或是吸力,他记得自己是被一股吸力吸进来的,现在,他和那只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老鼠共处在这东西里。
好生奇怪,这东西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你为什么说我是化生鼎器灵?”纪云为小元问出第一个问题。
沈一鹤决定先乖乖回答,拖延时间,找机会破困逃脱,“八宗各有所长,我华胜谷最擅长的是御使灵兽草木,观气之法与众不同,我能看到你紫府中其中一个魂体非仙非鬼,内还有一丝红线,不论仙凡,人的魂体是不会有红线的,但上品灵剑法器,或奇花异兽具有灵性,能与主人神魂相通,內视之时虽无魂体,却有一丝红线,你这魂体又带着化生鼎气息,这份气息寰宇八荒唯有一份,万万不会错的。”
他说完,只见她肃容垂眸,无喜无悲,但眼珠一动不动,汗珠从脑门鼻尖不断渗出,双唇紧闭,一丝血色也无,显然心神大乱。沈一鹤不由心中大喜——机会来了!
纪云紫府之中,小元的性命悬于一线,已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她在小麻雀尖声怪气说话时就醒来了,听到小狗和他师姐对话时极度震惊——她是器灵?她不是人?幸而小狗也惊异于化生鼎的来历,一时分神,不然她和纪云早就性命不保。
听到沈一鹤细讲如何分辨魂体,字字句句如万钧雷霆砸下,她早就看到自己魂体中有一丝红线,无论如何试图拔除都不可能,她再次想起那个梦——她在化生鼎内的梦,如果她是化生鼎器灵,那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可是——
她不信!
不愿信。
小元在纪云紫府中上下晃动,一时像一颗蒲公英绒球一样扩散,好像一口气吹来就会飘散,一时就凝聚成实心的,变小了许多。
纪云感受到她的震惊痛苦,只能大叫“小元!镇定!凝神!他说的未必是真的!冷静下来。”
小元勉强镇定,“你说的是,我们先听听。”
可是,纪云看到,小元的银色光团中确实有一丝红线隐隐透出,不知为什么,她隐隐为小元感到难过。
小元按下种种思绪,又问:“你们是如何得知化生鼎失踪的?”她冷静之后想起小狗师姐说的话,似乎化生鼎原主是一个他们颇为鄙薄的姓程的修士。
沈一鹤道:“如何得知?哈,玉鼎宗原本是个不入流的小门派,程老怪附庸风雅,每百年就要在翠浮山举办赏花会,八大宗门以下诸宗皆有门人搜集奇花异草前往,这次赏花会第一日,主宾们刚入座,就见翠浮山后山一声巨响,火光冲天,一道金光直冲云霄,程老怪当场惊得差点从玉宵台上摔下来!”
他讲到此处似乎颇觉好笑,“哈哈,据在场宾客们说,程老怪一息之间像是老了几百岁,得要大徒弟抱下台!哈哈,当真狼狈。这老东西当然不会说是化生鼎出事了,可是金光冲上云霄后火光燃烧不尽,横悬天河,显然是异宝现世之兆,他又怎么遮掩得住!”
小元听到这里,一颗心不住向下沉,她问过纪云,她来的那一日可有异象,后来看了视频,天河横悬,她就是乘着坠落天火破界的。
原来她真的并不是人。
也不曾活过。也难怪她没有记忆,一件法器、物品怎么会有记忆?她想起的那些记忆,也没有一件是她的,也许,是那些用过化生鼎修炼的人留下的,化生鼎最大的用处不就是助人修炼转生之法么?
那么,为她生辰偷偷买玉蕊糕的少年,带她去猎青鸾的秋师姐,其实都与她毫无瓜葛,他们都是旁人的记忆……不是她的。
不是她的。
纪云看到小元的魂体再次呈现涣散的趋势,焦急喊道:“小元!你再这样,就正中了这狗东西的奸计!你还说要保护我,你死了,谁来保护我?你不守承诺了么?”
小元一激灵,对啊!她要是死了,纪云怎么办?窨鼬能压制住小狗全凭她暗中操控灵气,纪云现在还没法做到这么精细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