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声名狼藉的徐潆吧。
外头流言肆起,淮安侯府里,也不太平。
三日前,倚春陪着自家姑娘往侯夫人院里请安,如今的侯夫人小孟氏和姑娘的生母同出自永平侯府,若论尊卑,姑娘的生母是嫡出,而这小孟氏,则是庶出,只不过因着当年永平候老夫人子嗣艰难,所以便把这庶女也养在了身边。
等到夫人生了重病,小孟氏便过来侍疾,之后又做了淮安侯的继室。
因着这层关系,倚春多少觉着小孟氏会怜惜自家姑娘一些,毕竟,姑娘可要叫她一声姨母的。可那日往小孟氏跟前请安,小孟氏正对自家姑娘嘘寒问暖着,小世子爷顾鹤轩跑了进来,顾鹤轩是小孟氏费尽心机才得来的儿子,如今不过十岁,自幼便当宝贝疙瘩养着。
可谁能想到,他一进门给小孟氏请安之后,便嫌弃的朝自家姑娘看去,下一瞬,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他便上前猛的推了顾潆一把,嘴里还嚷嚷道:“你这狐媚子,赶快给我滚出侯府!”
“不过是被人玩、弄的货、色罢了,竟也敢肖想信国公世子夫人的位子!”
说完,他又得意的看看嫡姐顾瑾宁,言语间满是讽刺道:“你给三姐姐提鞋都不配,你这满身的铜臭味,怎敢舔着脸改回我们顾家的姓氏,想要高攀信国公府的婚事的。若你是个孝顺的,就该直接自戕了或者往庵堂当姑子去,而不是让我们侯府跟着被人笑话。”
因着顾潆自幼走失,这些年便有人说,信国公世子倒不如娶了顾瑾宁,毕竟顾瑾宁是小孟氏所出,未尝不可以继续这门亲事。
可对于这种说法,不管是信国公府还是淮安侯府这边,都未有任何的表态。于信国公府那边来说,府中一切都是大长公主殿下做主,她就忒瞧不上小孟氏借着侍疾入府最后成了淮安侯的继室。这不管小孟氏原先有没有那龌龊的心思,或者当真是永平侯老夫人怜惜外孙女,所以让小孟氏这个姨母嫁过去照顾外孙女,这一切在大长公主殿下看来,都无比的肮脏。何况,之后顾潆还走丢了,大长公主殿下可不越发疑心小孟氏一开始打的就是淮安侯继室的主意。
而对于淮安侯府这边,信国公府虽是显赫,可毕竟帝心难测,若有一日宫里那位觉着信国公功高震主,少不得要遭了祸事的。到时候,牵连到淮安侯府就不好了。
可大人的心思,顾鹤轩怎么会懂。他那番话便是要故意刺激顾潆,故意让顾潆觉着羞愧的。
倚春哪里会料到姑娘会这样被人欺辱,忙上前扶了自家姑娘。
可姑娘受了这样的委屈,小孟氏不过平平淡淡一句,“轩哥儿自幼被我宠坏了,潆儿,你莫要见怪。”
一旁,三姑娘顾瑾宁也极其沉得住气,语气柔柔的对着顾潆道:“确实,轩弟被母亲给宠坏了,大姐姐莫要放在心上。”
说着,她又故意道:“只是不知道大姐姐伤的重不重,要不要叫了郎中入府……”
她这话说的欲言又止,可在场的人谁听不出来,她是在暗示,这些日子府中本就因着顾潆被人指指点点,这会儿若是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请了郎中入府,只怕要惹了老夫人和淮安侯不悦,甚至外头看戏的人也会对此指指点点,说是小孟氏故意苛责了顾潆,否则怎么会入府没几日就请了郎中呢?
小孟氏和顾瑾宁这样说,顾潆自然也只能强忍着疼痛,说自己无事。
可等到从小孟氏院里回来,倚春掀开姑娘的衣袖一看,看着眼前骇然的伤痕,她才知道,顾鹤轩那时是用尽所有力气的。
可如顾瑾宁所说,自家姑娘虽是淮安侯嫡出的姑娘,可如何敢在这个时候叫了郎中入府。姑娘自入府以来,淮安侯竟是连一次都没关心过姑娘,话里话外更多是告诫姑娘让她谨言慎行,甚至有一次指着姑娘的衣服,骂姑娘不知羞耻,穿的如此招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风尘之地出来的。
被生父如此训斥,姑娘的难堪可想而知,又怎么可能再在这个时候请了郎中入府。何况,姑娘即便想请,也没有门路。这小小的青芜院,萧索到连倚春都替自己姑娘委屈,又哪里会有人肯替姑娘暗中请了郎中呢?
回想着这些,倚春没忍住,豆大的泪珠就落了下来。
见倚春落泪,顾潆也终于回过神来,她明明记得自己嫁给信国公世子陈砚青,因着她声名狼藉,入府后没少被妯娌为难,被国公府的姑娘们白眼。婆母窦氏更是日日想着法子的蹉跎她,好不容易熬到生下儿子,还未来得及看尚在襁褓中的儿子一眼,婆母便让人把孩子抱在了她院里,自那之后,她每日往婆母身边晨昏定省才有可能见着儿子一面。
许是窦氏的故意挑拨,儿子和自己并不亲近,甚至看着自己的眼神满是厌恶。
而她自觉身份卑微,并不敢往陈砚青跟前哭诉,何况,她一直都觉着陈砚青并不愿意娶自己,自己便是和他诉苦,他只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