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可以亲自去问白氏。当然,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可能是你的。毕竟,这谁都说不准,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你要非要认下这个血缘不明的孩子,那我给你指条明路,从今日起你便从族谱除名,日后你想做什么,和我们信国公府全无干系。”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信国公还未回府,所以在场的人中,除了大长公主殿下之外,可以说陈砚青这个世子爷算是极具威严了。
他肯撂下这样的话,那便是再说,若陈宝绪敢做这个选择,那他可以成全他。
窦氏哪里会想到大儿子竟撂了这样的狠话,忙哭着捶打着小儿子道:“绪哥儿,你可不能糊涂啊。你二哥那样清冷的性子,何曾需要那样龌龊的手段,故意在白氏的事情上骗你。他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的。”
“所以,你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你可不能糊涂啊。你便是不替自己着想,也该想想娘亲啊。若你执意为了那白氏离开国公府,那娘亲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
其实即便窦氏不说,陈宝绪当然也不会疑心这里面是二哥在动手脚。
可也因此,他觉着讽刺极了。
他那样对白氏付出真心,为了她,他忤逆自己的母亲,还想着扛下一切,只为了保住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到头来,他竟是中了白氏和她那夫君的算计。
他们把自己当做傻子呢。
他从未感觉这样恍惚过,他又震怒,又自嘲,又觉着委屈。
看他这样的神情,大长公主暗暗叹息一声道,“好了,你既不肯做这选择,那祖母替你做。那白氏和她那夫君,祖母不会留他们的性命的。不管白氏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祖母不会留了这孽种,更不会给国公府埋下这隐患。”
“你若因着怀疑这孩子许真的是你的而怨恨祖母,那你就怨恨吧。祖母老了,也不怕你怨恨祖母。”
陈宝绪听着大长公主这些话,哪里还能不知道,祖母这样做其实还是护着自己的。他知道自己难做,也担心他今日选择会成为他日后心里的阴影,所以便替他做了选择。
想到这些,陈宝绪失声痛哭起来,对着大长公主磕头道:“祖母,是孙儿错了。孙儿糊涂,竟让祖母为孙儿的事情伤神。”
一旁,窦氏也没忍住落下泪来。
大长公主到底是经过事的,她并未出言宽慰陈宝绪,而是转而看向今日往她面前告发陈宝绪的丫鬟香茴,缓缓开口道:“绪哥儿,我自幼就教导你,你虽是主子,可也不可以对身边侍奉之人为所欲为。你以为这丫鬟何以今日这样往我院里来,若只是替白氏养孩子,与她而言,为了她那一大家子,咬牙也就答应了。毕竟日后能成为你的妾室,也算不得太过委屈了她。”
“可你知道她为何不肯吗?因为,她一直盯着白氏呢,所以刚巧看到吉安去查那白氏,便也怀疑起白氏肚子里的孩子只怕身份不明。所以,这才胆大到往我面前告发的。她知道这样的秘辛,知道自己恐怕会命不久矣,所以才想要借着这事儿求条活路。可祖母该留这个活口吗?如此秘辛,若有一日她嚷嚷出去,被别人利用……”
说到这,大长公主没有再说下去。
陈宝绪如何能不清楚,祖母这次是让他来做这个选择的。
丫鬟香茴今个儿求到大长公主面前来,其实在她把一切都脱口而出后,看着大长公主冷厉的眼神,她便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日了。
她知道的太多了,如果她不去查那白氏,如果她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或许她还能留了性命。可她,知道太多掩藏的东西了。
可是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丢了性命,她这些年在陈宝绪身边小心侍奉,从未出过什么差错,可她却要因着陈宝绪的过错而丢掉性命。
绝望之下她竟然大笑了起来,瞪着陈宝绪道:“三少爷,奴婢记得奴婢初到您身边侍奉的时候,觉着开心极了。三少爷脾气好,性子好,这府里再没有这样好侍奉的主子了。”
“可奴婢错了,原来一个人光脾气好,性格好是没用的。若他做了卑劣不堪的事情,却无力承担这一切,那所有的罪责就该我们这些当丫鬟的,身份卑贱的人替您承受。”
“三少爷,奴婢死了之后,您可得替奴婢收尸呢,可不好直接把奴婢丢在乱葬岗,那样的话,奴婢会一辈子都跟着您的。”
说完这句话,香茴猛地站起身,直接就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顾潆看着眼前满目的鲜血,还有香茴死去之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