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带你这个时候往国公府来,即便不长眼睛的人因着这事儿背后对你指指点点,可这又如何?若我们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那就太不容易了。有时候,故作糊涂也是好的。至于你和小叔子的婚事,我只能说,人只有先认清自己要什么,未来才能够找到两人的相处之道。若你要的是和小叔子青梅竹马的情意,还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我当真得问妹妹一句,妹妹是那等自欺欺人的人吗?若是,那妹妹一辈子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如既往的待小叔子,如此也不失为一个选择。可若妹妹心里有根刺,那就该清楚,男人不再是你的天,也不是你唯一一辈子仰望的人。”
顾潆是真的心疼赵筝的,她重生一世,可以改变自己上一世的轨迹。可赵筝不一样,赵筝并未有上一世的经验,她还是懵懂无助的小姑娘。
赵筝听着这些话,却是低垂了头,无措的紧紧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见她这样子,顾潆复又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知道答案是什么。既如此,你不如去看看小叔子吧,或许,你见着他时,该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赵筝听着她的话,猛地抬眸,眼里又是犹豫又是挣扎,可比起这些挣扎和犹豫,看得出她是想见陈宝绪的。
见状,顾潆笑着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随即便起身离开了。
倚春跟在她身后,等出了院子,她忍不住疑惑道:“姑娘,您不过才和赵家姑娘见过几次面,怎的奴婢瞧着您对她颇为关照的样子?”
顾潆听着这话,脚下一顿,沉默几秒,她开口道:“赵姑娘年龄小,性子单纯,又出了这样的岔子,我瞧着心里于心不忍呢。而且你方才也听到国公夫人说的话了,说什么赵姑娘若能给小叔子诞下子嗣,那便遵守承诺。就这话,你也知晓后宅的女人该有多难做了。既如此,同为女人,我当然能帮赵姑娘,便帮她一些。”
倚春并没有疑心,听自家姑娘提及国公夫人方才的态度,也忍不住厌恶道:“奴婢说句僭越的话,国公夫人确实是讨厌。明明是三少爷有错在先,她却一副赵家姑娘求着嫁进门来的样子。哎,这都是因着南豫侯府横插一杠,否则,也不至于如此。”
听倚春提及南豫侯府,顾潆心下不由冷哼一声。
若她没有记错,上一世,南豫侯府借着背后的倚仗是显亲王府,非但在京城抢占良田强、抢民女,私下设赌、坊,专坑京城这些纨绔子弟,而且还把手伸到了漕运和盐政上,可没少从中捞钱。
上一世,因着国库亏空,最终有人告发南豫侯府暗捞油水,皇上可是发了好大的火,即便是有显亲王府做倚仗,南豫侯府也落的被褫夺爵位,自此从京城世家大族中除名。
想到这些,顾潆其实这会儿只当南豫侯府是跳梁小丑罢了。他们今日这样踩信国公府,依着陈砚青眼底容不得沙子的性子,铁定是要狠狠回击的。
就依着他的手段,未必不会提前发觉南豫侯府掺和漕运和盐政的事情。
心下这样想着,等陈砚青稍晚会儿回来时,顾潆便没忍住往他那边看了几眼。
陈砚青看她这般,笑道:“潆儿可是有话要问我?”
顾潆也没扭捏,直接道:“今日婆母明显不想让世子爷再和南豫侯府僵持不下了,可我觉着世子爷不是轻易退让的人,何况南豫侯府故意往赵家求亲,这般嚣张,世子爷该是更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了。所以我便有些好奇,南豫侯府背后有显亲王府在,世子爷到底该怎么捉了他们的把柄呢。”
上一世,顾潆和陈砚青两人沟通很少,更别提还涉及外头这些争斗的事情了。
可她上一世不善此道,并不代表这一世依旧做个闷葫芦。其实好些事情,哪怕是脱离内宅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聊的。毕竟关起门来,夫妻只要是一心,就没有什么该聊什么不该聊,因为说到底,那些说女人无才便是德或者说女人只管好后宅,不该妄议外面的事情,其实不过是借此把女人困在这小小的后宅中,让她们一辈子仰望着男人。
陈砚青虽有些意外顾潆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可他并没有觉着有什么不可,反倒是笑道:“我也不瞒你,前些个儿皇上召了漕运总督房元茂进京,我便知晓南豫侯府的人偷偷和这房元茂有来往。只这事儿我也犹豫着是否可以拿来做文章,毕竟这不还有长房那边嘛。祖父离世前让我允诺让我照拂着长房一些。可现在,南豫侯府如此急的往赵家求亲,只怕这里面大伯母少不得动了手脚。既如此,我也无需手下留情了。”
顾潆一愣,她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