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后，她便直接开口道：“国公夫人，这些年，我们家筝儿对你家三少爷怎么样，您该是清楚的。我也不问三少爷做的那混账事了，只今个儿求夫人一句准话，这日后三少爷身边，只能是我的筝儿一个正妻，再不可有任何的妾室或者通房什么的。”
“若是国公夫人答应，那我们今日就订下这婚事，交换信物。若国公夫人不同意，那我宁愿筝儿直接搅了头发往庵堂去，如此她既不用受南豫侯府的胁迫，也不用受了这委屈，倒是落得清静了。”
窦氏心里门清，赵夫人这是不愿意直接给她这个台阶下，所以才逼着自己承诺，儿子日后房里只赵筝一人。
她更清楚，自己不能拒绝。若自己拒绝了，所有人都知晓赵筝因着儿子的缘故往庵堂当了姑子，这样的丑事会一辈子跟着儿子的。
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赵夫人都能替女儿这样谋取利益，便是窦氏心里都不得不佩服呢。
“赵夫人，你这说的什么话。这事儿终归是绪哥儿对不住筝姐儿，我这当娘亲的也羞愧难当呢。自然是您说什么便是什么。”
可话虽这么说，窦氏还是提醒赵夫人道：“只是，这哪家哪户都是子嗣为重，若筝儿替绪哥儿顺利诞下子嗣，那我自然不会说什么。可若子嗣艰难，这也不能因着今日的承诺，让绪哥儿没了子嗣吧。”
窦氏这话就有些和赵夫人过招的意思了。
两人都是久经内宅的人，哪里能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赵夫人虽有些恼，可也没表现出来，到底是点头应下了。
身侧，赵筝听着大人们的对话，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
顾潆见状，忙拉了她往隔壁的茶房。
待丫鬟们给她们上了茶水，赵筝终于没忍住，哭着看着顾潆道：“世子夫人，我可以叫你一声潆姐姐吗？你我虽不过见过几次面，可我心里却着实佩服你。若换作我是姐姐，只怕坐不稳这世子夫人的位子的。”
“可潆姐姐能得了世子爷的喜欢，能让京城世家贵女对您羡慕嫉妒恨，可见是聪慧之人。既然姐姐是聪慧之人，那我可否问问姐姐，我若嫁给绪哥哥，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第106章 注定
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看着赵筝眼中的迷茫和求助, 顾潆心里也酸涩极了。
她和赵筝上一世便做过妯娌，所以哪里能不知道，赵筝性子单纯又温柔, 出了这样的事情, 心里该是慌乱极了。而这样的慌乱下，她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说的再准确一些，今个儿赵夫人带了她往国公府来, 这样和窦氏谈条件, 想来也是知晓自家姑娘的怯懦和天真, 所以才这样把女儿护在羽翼之下的。
而此刻，赵筝向不过见过几次面的自己寻求答案, 顾潆虽心疼她, 可到底也不可能替她做选择，想了想，她还是轻声道：“赵姑娘, 你知道的，这件事情全天下的人都无法给你答案。因为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
似是早已经预料到顾潆的回答, 赵筝的眼眶越发红了，她知道自己这样子很可悲，也知道自己很可笑, 可她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不过几日的功夫，事情竟会变成这样子。
明明绪哥哥对自己很好的，绪哥哥和自己是青梅竹马, 怎么可能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明明往日里最惹她烦心和忧愁的事情也不过是今年的桃花开了的晚了些，或者是给绪哥哥做的礼物没预想中那么完美, 想到这些过往，她的眼泪止不住就落了下来。
其实这两日她在赵家的时候，已经哭过无数次了。可今个儿往国公府来，娘亲就差揪着她的耳朵提醒她，让她莫要这个时候哭。
娘亲说，这个时候，女人的眼泪才是最廉价的。她不能让人看低了去。
即便是嫁到信国公府，她也得高昂着头嫁进门来。说到底是绪哥哥对不住她，她根本无需因着这个觉着羞愧或者是低人一等。
她知道娘亲是为自己好，可她就是忍不住，她忍不住想，绪哥哥和那爬床的丫鬟，到底有多少情分。若只是偶尔的一次放、纵，又怎么可能没有赐下落胎药，怎么可能闹腾到大长公主殿下身边。
难道绪哥哥心里是有这个丫鬟的。
这一个又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赵筝觉着自己就要喘不过气来了。
顾潆把她的神色看在眼中，这个时候，她不该再插手这事儿的，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轻轻拍了拍赵筝的手，宽慰她道：“赵姑娘，如果一个人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寄托在另一个身上，那大抵这个人这辈子都不会真正的快乐的。”